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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鹤满心欢喜的话被人截断,脸色就往下拉了一截,当即就循声望去。
下一刻,他眼前一亮,又换上笑容。
原因无他,陆惟行止风仪,自然是严鹤见过的佼佼者。
严鹤可以调戏小伙计,自然也可以马上“移情别恋”。
没有官职在身的他,并未见过陆惟,还真不知道对方是哪尊大神。
刘复见他表情不对,就知道要糟。
果不其然,严鹤笑容满面,对陆惟拱手“郎君尊姓大名,可是认得我”
“右相之侄,视若亲子,也是临水坊的东家,大名鼎鼎,我怎会不认识”陆惟意味深长道。
“那可太好了,咱俩今日可得好好把酒言欢,还有这位张娘子,刘侯也一块来啊,一晚上可算结识不少新朋友”
严鹤早就把陆二娘她们忘倒九霄云外去了,话刚说完,冷不防瞥见刘复古怪的表情,忽然觉得不太对,笑容跟着僵住。
等等
这等容貌,满京城应该也找不出多少,还正好认识他,自己却不认识对方
陆二娘看见陆惟就微微变色,犹豫半天,这才慢吞吞挪过去,小声打招呼“阿兄”
陆惟淡淡道“陆小娘子出来玩,怎的还要别人收拾善后”
陆二娘不敢再说话,她虽与这位兄长不熟,却是有些天然的畏惧。
话说回来,今夜若无长公主与刘复,她跟柳三娘怕是真要被严鹤扣在这里,到时候就算是出名了,她既已订婚,不管未婚夫怎么看,夫家到时候必然会有人说闲话,平地生些波澜。
刘复眼看四周围观者众多,就道“严郎君可有清静别院我们坐下再慢慢说。”
严鹤求之不得“自然有”
他让人去准备雅间,又亲自带着刘复等人前往。
陆惟却对陆二娘和柳三娘道“你们该回去了。”
柳三娘有些不愿意,还待再说,陆二娘忙道“我们这就走,阿兄,今夜之事,求你别给阿娘和父亲说。”
尤其是陆敏,若知道女儿在外面闯了祸,怕是一顿训斥责罚少不了的。
陆惟“我很少回去,也见不着他们。”
陆二娘干笑“您白天上朝,可能会遇到父亲”
陆惟看她一眼“我们都会互相装作不认识对方,远远就避开了。”
陆二娘
陆惟微微缓了口气“回去吧,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长安固然天子脚下,也绝非太平无事。”
就是上个月,还出过不少拍花子的案子,报到大理寺来。
陆二娘如获大赦,忙拉着柳三娘告辞。
长公主既是没有表明身份,她也没有贸然上前行礼,免得引来柳三娘惊诧,多生些事端出来。
严鹤听见陆二娘对陆惟的称呼,哪里还不知道陆惟身份,待众人来到
清静雅间坐定,他便对陆惟拱手笑道“原来是大理寺卿陆廷尉,我常听家伯父提起,却从未见过,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今日诸位开销,一律记在我账上,就当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
又真心诚意夸陆惟“从前我听伯父和堂兄说起陆郎君姿容如何出众,原还不信,这世上哪来的神仙,今日一见,方才知道他们诚不欺我,陆郎君岂止是如他们所说,简直无法以言语描绘,已然超出许多”
他是个看脸下菜碟的人,这会儿见了陆惟,也没忘记自己之前念念不忘的“张娘子”,人坐在陆惟旁边,眼睛还往章玉碗处瞥,就想看看这位与他“志趣相投”的张娘子真面目。
没了许多人旁观,章玉碗果然摘下幂离。
严鹤一呆。
对方固然美貌,可严鹤见过的美貌女子多了去,更何况还有更为出色的陆惟珠玉在前,章玉碗并不足以让他震撼,严鹤之所以怔住,是因为章玉碗一身气度,在没了幂离遮掩之后更为明显。
这显然不是深闺之中能养出来的。
刘复道“这位是长公主殿下,听说临水坊在长安很有名,便过来游玩一番,没成想遇到了你与柳三娘她们争吵的事情,殿下不忍见小姑娘窘迫为难,这才出手帮忙。”
严鹤听得汗流浃背,赶忙请罪。
先前对方自称姓张,他愣是没往国姓上去想,只当是弓长张,毕竟这个姓氏才更为常见。
章玉碗笑道“不知者何罪之有我还要多谢严郎君在不知我身份的情况下给我这个面子,怎么说此次也只是小事,为了小事闹得满城风雨,还让姑娘家闺誉受损,实在不好。”
严鹤见公主还夸自己,不由一喜“殿下谬赞了,我这人别的长处没有,唯独愿赌服输,说话算话,今日要是她们先私下找我好好说,这本来也不是大事,可那柳三娘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叱骂,我如何忍得下这口气,我这也是、也是有些冲动了”
既然知道公主身份,严鹤也不敢再造次,本该告退离开的,可他看着陆惟,却有点舍不得。
“从前没见过陆郎君来过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