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对这些事情却是信手拈来,连别人家午饭多用了两勺,他估计都能打听到。 “还有一件事,说起来更可乐了。陛下身边有位崔妃,还未生育儿女,她便让娘家过年去观音禅寺抢一炷头香,谁知严妃娘家也正好过去上香,两家人为了争头炷香吵起来,甚至大打出手,最后官司闹到天子面前,陛下头疼不已。” 公主道“严妃为陛下诞下一双儿女,又得爱重,这崔妃娘家能把官司打到陛下面前,想必出身也不凡吧” 刘复笑道“殿下慧眼,那崔妃正是出身清河崔氏。” 公主懂了。 一边是新贵,一边是高门。 这哪里是两个妃子争宠,分明是两派势力在争脸面。 “那后来呢,谁输谁赢了” 刘复道“要说赢,那可能还是崔氏小胜一筹。因为陛下虽然两边都训斥一番,但据说事后严妃娘家人上门去给崔氏赔礼了。” 公主望向陆惟。 陆惟放下茶杯,点点头“崔氏除了有人在朝为官,族中还有当世知名的大儒崔易辙,连赵群玉也礼让三分,严妃家人倚仗严妃发家,再嚣张也有限。” 刘复轻轻一拍大腿“四郎这话说得不错,严妃祖父那一辈,是在长安开烧饼铺子的,到了她父亲这一代,小有家资,又有个美貌女儿,方才能为其运作,让她入了陛下的眼” 三人聊些京城风闻逸事,在刘复天马行空的话题下,时间倒也过得飞快,很快到了xiao jia ren来笑人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掌灯时分。 刘复是个话痨,自打出京就憋得慌,陆惟不跟他聊这些,他又找不到别人聊,现在终于在公主这里一吐为快,就算看见外头天黑了,也还意犹未尽。 但他不得不起身告辞,依依不舍。 “今日多谢殿下款待,天色已晚,不便叨扰,这就先告辞了。” 公主将两人送至门口,却单独喊住陆惟。 “刘侯慢走,陆少卿请留步。” 刘复看见陆惟表情毫不意外,心想他跟公主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但刘复也不好追问,只能酸溜溜又哀怨地看了陆惟好几眼。 后者双目注视公主,压根就没看他。 刘复更气了。 雨落风至都退下了,内室只有陆惟与公主二人。 公主也未废话,直接就把手边的信件递过去。 陆惟看得很快,几乎一目十行,但上面一字一句都记住了。 他难得脸色凝重。 “臣记得,殿下上回说过,沈源派人请殿下里应外合,只有口信,没有书信。” “不错。” “那这封信是” 公主笑吟吟,理直气壮“当时我们俩刚刚认识,我也不知你行事如何,为谁办事,怎敢贸然将这封信交给你。若你反手给我扣个罪名,那我岂不是冤死了但上次你给了我那份名单,我自然是要投桃报李的。” 信是以沈源的口吻写的。 上面说,柔然大利可汗刚死,柔然现在三方势力争夺不休,都想当上新可汗,正是中原出兵的好时机,请公主在柔然配合策应,关键时刻帮忙制住敕弥可汗,扶持阿拔夺位,并大败震慑柔然,可为朝廷平定数十年的边疆。 但是沈源的策略没有经过朝廷许可,当时属于私自做主,私自出兵,是大罪。 这封信如果属实,它就是沈源定罪的铁证,不管沈源死因是否有蹊跷,案子基本可以了结,陆惟不必再追查下去了。 “沈源对局势判断很准确,当时三方争势,敕弥最强,阿拔最弱,而我与阿拔结盟,共同对抗敕弥。柔然人游牧为生,不像中原人那样定居,朝廷大军打过来,他们打不过,就会四散而跑,所以想要彻底消灭柔然是不现实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像沈源信上说的, 扶持弱者, 消灭强者,可保边境几十年的太平。但是” 公主话锋一转。 “这封信有个破绽。信上措辞谨慎谦虚,处处留白,不像沈源一贯的风格。” 陆惟“殿下的意思,是沈源为人很狂傲” 公主“当年沈源和李闻鹊二人奉命送我出塞,李闻鹊曾送我猎物,我始终记得这份善意。都说李闻鹊孤傲,沈源比李闻鹊还要傲,他怕朝廷御史非议他与柔然人往来,连一点嫌疑都不肯沾,自然也不肯与我说太多话了。” 陆惟点头“确实自视甚高,还很狂傲。” 公主“那么有了这封信,这件事就很简单了,这封信措辞与沈源为人截然不同,肯定不是他亲手写的,要么是幕僚代劳,要么是旁人假冒。” 陆惟从善如流“如果是旁人假冒,那沈源生前的供词就没说谎,确实幕后另有其人在作祟。如果是幕僚代笔,那就循着幕僚去找线索,说不定另有发现。” 公主拍手“世人都说陆少卿断案如神,果然一席话都能令人醍醐灌顶” 陆惟“公主慧心聪颖,也是世间少有。” 两个人假惺惺互吹一波。 陆惟问“这么说,殿下之前就曾查过那个幕僚了” 二人既然合作,公主也不卖关子,痛痛快快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我收到信件之后,虽然觉得可疑,但彼时柔然内乱,诸事繁杂,我的确也没有精力去顾及此事。直到沈源被问罪之后,我才派人去查,发现沈源身边的确有一个名叫许福的幕僚,在沈源被捕上京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陆惟“不错,沈源身边得用的人不多,在许福之前,还有过几个幕僚,因为受不了他的脾气都请辞了。只有这个许福,待的时间最长。据沈源的家人说,这许福乃是江州人,因家中被洪涝所淹,全家死绝,只身一人逃难到了长安,投靠朋友,又被人介绍给沈源的。” 公主“他投靠的朋友是” “那人已经死了。”陆惟道。 她注意到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