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本来是来缓和气氛的四个人,变成了气氛凝固的七个人。
梁思谌他们在旁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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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来上了茶,旁边的帘子卷起来,露出玻璃墙外大片的鲜花和雪景。
很长一段时间里,除了梁思悯说了句让人把几盆脆弱些的花先挪进花房里,除此之外没有一个人说话。
就连梁思悯这种外向人格一时都闭口不言。
车上的场景莫名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放,看着这几个人沉默而尴尬的神色,莫名有一种开了公放的羞耻感。
怎么会这样
这未免也太巧合,没有早一秒没有晚一秒,社死得刚刚好。尤其路宁,看着表情端庄,神色安然,但感觉已经灵魂出窍原地升天有一会儿了。
梁正平和周邵红的车子开进院子的时候,佣人过来通报,所有人似乎才在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仿佛结束了一场漫长而折磨的刑期。
七个人几乎同时“唰”地一声站起来,从来都没有这么迅捷过。
梁思悯这种闹腾的性子,都有点撑不住,她三步并两步下了楼,冲到母亲面前,抱住她“妈妈”
像是打破了某种咒印,那种古怪的尴尬和羞耻,终于被打碎了。
周邵红推开她要贴过来的脸“别叫这么亲热,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想你了还不行,你不爱我,我生气了。”
梁正平走进来,笑着弹了下她的脑门“结个婚还把你结得更幼稚了,你也不怕人笑话。”
梁正平的秘书老杨也来了,“哟”了声“今儿个这么多人呐。”
杨叔跟了老爸十几年,梁思悯十岁回国那会儿就在,这会儿早就是亲人了。
“杨叔好。”梁思悯打招呼。
“哎,悯悯好。”
然后看向众人,点了头,算打过了招呼。
没多会儿,又来了不少人,佣人忙着领进门。
梁思谌和梁思悯都自觉起身迎客。
远远望去,院子外都停满了车。
年末了,或许是中昇情况不明朗,许多人借着拜年的名义想要来探访。
梁正平拒绝了几次,最后索性一起叫过来。
这些人,平常非一对一的邀约都觉得冒犯不尊重,如今倒是不介意一齐上门,一个个递了礼物,提前道一声新年好。
外头那些媒体,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风声。
这会儿蠢蠢欲动,碍于保镖在,不好轻举妄动,梁思悯拿着望远镜又看了几眼,最后也没让人赶走。
算了,大过年的。
梁思谌翘首以盼的人始终没有到,坐着闲聊的时候,突然,他抓了车钥匙,“我出去一趟。”
母亲嗔怪一句“这么多客人呢”
梁思谌扯了下唇角“一点急事,去去就回。”
主要是,觉得烦,这些人也
不过是来凑热闹。
几个年轻人一起坐,路宁被周承琛拉走,杜若枫大概是不想杜少霆继续躲着她,趁着人多,故意坐到他身边。
梁思悯本来一直挨着哥哥坐,梁思谌走了,身边空下来,被冷落许久的季旸理所应当坐到她身边。
他抬手扣着她的手,轻声叫了句“悯悯。”
驱车赶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自己该如何跟她解释,克里斯早上提醒他“太太昨天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她这个人向来不太会迁就别人,生气当场就骂了,可她没有,大概是真的伤心了。
他觉得既欣慰,又难过。
欣慰的是,她好像真的有一点喜欢他了。难过的是,无形中好像有什么阻力悄悄埋在了两个人中间,尽管不是他所愿,但就那么发生了。
尤其今天来家里,看到她身边的父母哥哥各路好友,觉得她得到的爱真的太满了,满得都要溢出来了,他那点微薄的爱,真的是可有可无。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无力。
他昨天其实去见大伯了,他的大伯姓江,单名一个逾,是奶奶的第一个孩子,大约是第一个孩子,爷爷对他格外严苛,要求也更高,江逾年少时候十分聪敏,对各个学科都有着浓厚的兴趣和学习意愿,理科尤其好。
考大学的时候,爷爷只给了他两条路,出国,或者国内读个感兴趣的专业,最好是金融或者管理,毕业去国外进修,再读个ba,回国继承家业。
他并不想,大约是叛逆期到了,他执着地想要走自己的路。
他想去学天文学。
但他的抗争并没有得到什么成效,他们大吵了一架,爷爷停掉了他的信用卡和一切生活支持,最后把他送上了飞往洛杉矶的飞机。
但他最后还是没有去报道,他一边打工挣学费,一边等待着其他学校的录取通知,最后如愿去了自己想去的大学。
他大学的四年是在和家里的半失联中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