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一屋子的橄榄绿,他终于感觉到了国法的尊严。
“你们要做什么不要搞那套严刑逼供你们问戴敏丽的事做什么人都死了十几年,法院已经审理认定凶手,现在休要逼我承认什么。她是姜遇春杀的我和她感情很好,敏丽怎么可能舍得和我分手我要学历有学历,要文化有文化,岂是姜遇春那个穷小子、临时工能比的敏丽不想和他好,姜遇春所以动手杀人,他才是凶手aa34
色厉内荏。赵向晚看出来了贾慎独此刻内心已经发虚。
咔嗒、咔嗒。
拨动钢笔笔帽发出的声音清脆且响亮,在略显空旷的审讯室里引发回响,令本就心虚的贾慎独内
心愈发恐慌。
他努力定住心神。深呼吸,长吁气不要慌,不要怕,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只要我不承认,谁也不能定我的罪
朱飞鹏忽然开口说话。
“贾老师,你哪一年申请的硕导资格”
这个问题简单,也与贾慎独的工作有关,与案情无关,贾慎独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 aa341978年。aa34
aa34那一年你已经30岁了吧怎么那么晚才带研究生aa34
“77年才恢复高考,78年恢复研究生招生考试,所以我78年才获得硕导资格。”“每年招几个研究生”
“刚开始人少,我每年只带一个,后来招生名额多了,我每年带两到三个。”“79年招的那个研究生,叫什么名字”
贾慎独忽然停了下来。咔嗒、咔嗒。这个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在催促他赶紧回答。
贾慎独忽然抬起头,目露凶光,看着赵向晚 “不要再拨笔帽了你那个声音很吵吵得我头疼。aa34
咔嗒、咔嗒。
赵向晚继续拨动,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
像贾慎独这种自以为把一切都掌控在手的人,特别讨厌超出他掌控的东西,比如异常的声响。
贾慎独没办法阻止赵向晚,气得胸脯上下起伏,情绪开始有些失控。
朱飞鹏提高音量,厉声道 aa34告诉我,她是谁aa34
贾慎独败下阵来,
半天才说 “翟,翟欣莲。”
朱飞鹏问 “她在哪儿”
贾慎独这回学乖了 “不知道。”
审讯到现在,贾慎独这是第一次回答“不知道”这三个字。如果他够狡猾,一开始就会说“不知道”,而不是有问有答。
赵向晚听到现在,一颗悬着的心渐渐放松下来。贾慎独这个人之所以能够混到今天没有露出形迹,并不是因为他反侦查能力有多强,而是因为他所处的环境是高校。那是一个知识分子云集,学生尊师重教、崇尚师长权威的地方,是知识的殿堂,是美丽的象牙塔。
他欺负同事,老师们避而远之,最多骂几句无耻、给他起个外号叫贾半伦;他欺负学生,学生们不敢反驳,只能默默忍受,严重的退学、跳楼。不是他有多么强大,而是因为他所面对的人群太过温顺。
正如一头狼冲进羊群。
这头狼吃了一只又一只羊,自以为威武无比、得意洋洋。却忘记了一件事只要猎人出现,它必死无疑
赵向晚有了信心,冲朱飞鹏使了个眼色。
收到赵向晚的示意,朱飞鹏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很好,赵向晚让他继续,这代表贾慎独并不难缠。
朱飞鹏拿起卷宗“翟欣莲失踪案中,你告诉警察,买了1981年1月15日的火车回老家,是不是aa34
贾慎独点头 “是。”
朱飞鹏追问 “1981年1月17日上午,你在哪里”
贾慎独呆了呆,眼珠子不自觉地望向右下方 aa34我,我应该到家了吧aa34朱飞鹏将手中卷宗狠狠往下一拍。
“啪”地一声响。贾慎独的双肩抖了一下。
朱飞鹏双目一眯,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你说谎”
贾慎独抬头看着朱飞鹏,先前嚣张的态度瞬间消失 “没有,我没有说谎。时间过去十一年,我哪里还记得那一天我做了什么。aa34
朱飞鹏冷笑一声,从文件袋里缓缓拿出一个白色相框,反扣在桌面上 “你再好好想一想,1981年1月17日,你在哪里aa34
贾慎独的眼睛溜向那个相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来。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施桐那天拿着个
破相机给人照相,会不会把我拍进去了不会是他们从施桐家里翻出来的吧那人已经死了这么久,怎么还阴魂不散我以为他一死,所有遗物一把火都烧了,怎么还会留着那个乡下娘们,真是可恨,早知道把她也推下楼去,就说是殉情
朱飞鹏厉声喝道aa34说你在哪里aa34
贾慎独慌忙摇头 “我不记得了。”
朱飞鹏再次冷笑,笑声让贾慎独感到莫名的恐惧。咔嗒、咔嗒。
赵向晚再次拨响笔帽。贾慎独大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