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汀兰(4 / 6)

想要我们怎么样好不容易找回来了,你却变得像只刺猬一样,动不动就寻死觅活,哪里还有小时候听话要是知道你会变成这个样子,还不如死在外面aa34

汀兰没有动,麻木地承受着母亲的怒火。

被拐的这一年,汀兰受过很多苦。从天之骄子沦落成乡村媳妇,从单纯少女变成锁在床脚的发泄工具,从善良女孩变成生育机器,被欺骗、强迫、凌辱,种种磨难足够让人崩溃。

这些苦,汀兰都熬过来了。

可是今天,来自母亲的责骂、否定,却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汀兰的灵魂,让她痛得说不出话来,她觉得熬不下去了。

我是个罪人,我就是个罪人。

汀兰一遍一遍地在心中重复着这句话,眼泪一颗一颗地滴落在大棉袄上,被藏青色的衣服吸收,一丝痕迹都看不到。她没有再挣扎,垂着头任由母亲捶打,整个人的精气神全都被抽掉。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被母亲打的汀兰,赵向晚的心被牵扯得一抽一抽地疼痛,那些不愉快的童年回忆浮现在脑海中。

养母钱淑芬为了不让赵

向晚有出息,免得压了赵晨阳的风头,平时对她没有一句好言语。不管赵向晚取得什么成绩、不管赵向晚做了多少家务,她都只会高声责骂 “我生你这个死妹子做什么,你就是个赔钱货aa34

赵向晚清清楚楚地记得,小学毕业的时候她央求母亲让自己读书,得到的却是一顿笤帚,还有无情的嘲讽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做什么有空不如多喂几只鸡,还能下蛋吃肉咧。

想到这里,从来不喜欢多管闲事的赵向晚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汀兰的母亲 aa34不要打了她的头和手受过很严重的伤。aa34

汀兰母亲愣了一下,扬起的右手陡然停住。

赵向晚转过头看向汀兰 “不是你的错,不怕。”汀兰缓缓抬起头,看着赵向晚,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里升起了一丝微弱的光芒。

赵向晚年纪虽小,但面孔一板,严肃的态度让一向在乎旁人看法的汀兰母亲感觉到了压力。她哼了一声,收回手没有再打汀兰,别别扭扭地坐了下来。

车厢中的气氛明显平静了许多。汀兰没有再折腾,一直安静地坐着,汀兰母亲也没有再骂她,只是脸色依然阴沉着。

六个小时之后,绿皮火车终于到了罗县。赵向晚掌着行李起身,坐在身边的汀兰母亲也开始准备下车。

赵向晚看一眼呆坐一旁的汀兰,想到一路上听到她的内心低语。

火车上那个老妇人装可怜装得可真像,说什么儿子在星市工作,现在生了重病在医院住院,她现在从农村过来要去看望儿子,可是她第一次出远门什么也不知道,想让我带她到第一医院去。

我怎么就信了呢因为她那可怜巴巴的眼神,让我想起外婆。如果我有一天生病了,在农村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外婆也会像她现在这样茫然无措吧。因为心疼,所以我一直陪着她,带着她下火车。没想到刚刚走出站,就从停在一边的小货车上下来两个人,然后就被迷晕卖到了深山里。

女大学生之所以被骗,与智商、学问无关,就是因为年轻天真、太过善良。拐子往往以弱者的姿态出现,寻求她们的帮助。有心算无心,谁能躲得过

想到这里,赵向晚冲汀兰善意地笑了笑,正要说话,不料汀兰母亲有些警惕,看她靠近女儿,立马拦住,瞪了她一眼“你要做什么”

赵向晚看不到汀兰的

表情变化,只得转身离开。

罗县火车站虽小,但春节返乡人不少。顺着拥挤的人群出了站,再往南步行半小时,赵向晚终于来到大姑赵大翠家。

大姑离婚后在县城老城区买了个老房子,距离罗县中学不远,是早期居民搭建的私房,只有一个卧室、一个杂物间、一个小小的厕所。

卧室里大约十六、七个平方米,兼着饭厅、客厅、书房功能。饭桌、书桌、衣柜、床、沙发、茶几和两把椅子,把屋子塞得满满当当。

因为没有厨房,赵大翠花钱请人把卧室的屋檐往外推了一米,在檐下搭了个简易的灶台,放上一个煤炉、一个炒锅,再加上捡来的旧桌子当切菜台,虽然简陋,但好歹淋不着雨,也够用了。

赵大翠是个眉目慈祥的中年女子,半年不见侄女,笑眯眯地将她迎进屋,一边往搪瓷脸盆里倒热水一边念叨。

aa34来来来,先洗把脸。坐了这么久的火车,累吧半年时间不见,好像又长高了一点。你们学校有食堂不吃饭吃不吃得饱你说学校还给发衣服对不对怎么没穿回来给大姑看看向晚个子高、身材好,穿公安制服肯定好看。aa34

屋子里升了炭盆,比外面暖和许多,赵向晚解开外套,露出里面穿的艳绿色套头毛衣。

“学校食堂挺好,还发饭菜票,我吃得挺好的。发的制服都是一式两套,我一般只在校园里面穿,出门都穿自己的衣服。大姑你看,你织的毛衣我一直穿着,特别暖和。aa34

赵大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