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令枝脸上掠过。
他声音轻透,似寒潭冰玉。
“再加二十张大字。”
宋令枝如遭雷劈,整个人直直定在原地。
直至沈砚转角步入书房,宋令枝后知后觉,惊慌失措追上。
“哥哥,二十张大字我天黑也写不完,且你留的功课”
沈砚面不改色“多说一字,再加十张。”
宋令枝彻底闭嘴了。
雨接连下了半个多时辰。
漆黑长条案上点着烛光,昏黄烛影在风中摇曳。
窗外竹影婆娑,宋令枝悄无声息抬眸,书案后的沈砚双目轻阖。
虽说还是早春,可长条案上仍供着一方银火壶。
屋中暖融融,困意不知不觉遍及在周身。
宋令枝无声打了哈欠,悄悄趴在案上歇息,鼻尖笼着似有若无的梅香,不知不觉,宋令枝竟睡了过去
。
沉重眼皮彻底合上的那一瞬,书案后的沈砚忽然睁开眼,双眸清明冷冽,无一丝一毫的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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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望着宋令枝。
雨声婆娑,宋令枝是被檐角下的铁马叮咚震醒的。
乍然从梦中惊醒,宋令枝还未晃过神。
案上做了一半的功课如今却在沈砚身前,宋令枝晃晃脑袋“哥哥”
昨夜看话本看得晚,宋令枝今日颇有几分困倦。
“我不是故意睡着的。”
话本自然不能同沈砚说,宋令枝讷讷,“是昨日家中来了客人,故而睡晚了。”
沈砚脸上淡然,并无多余的表情。
宋令枝着急慌乱“功课我虽然还没写完,可是”
沈砚忽然出声“是贺家”
宋令枝双眼一亮“哥哥怎么知道确实是贺夫人,她说过两月贺哥哥要办喜事,想请祖母过去。”
沈砚手中的毛笔沾了墨,却不曾在纸上落下一个字,只是盯着宋令枝看。
宋令枝轻声“先前我还在清泉池前碰上了贺哥哥,他是来为母亲祈福的。”
窗外雨声不绝,沈砚又垂首握笔,少年眉角凌厉,剑眉星目。
宋令枝滔滔不绝。
沈砚时不时应上一两声,忽而道“今日不用练字了。”
宋令枝欣喜若狂,眼中的倦意一扫而空“真的”
沈砚面上泰然“嗯。”
虽然不清楚沈砚为何突然改了主意,然不用练字于宋令枝而言,便是天大的喜事。
她面上一喜,余下的功课不等沈砚催促,自觉做好呈到沈砚案前。
这三年宋令枝的功课,都是沈砚亲自手传口授的。
天色渐黑,如今外面还下着雨。
白芷垂手侍立在廊檐下,温声同宋令枝道“姑娘,我们该回去了。若晚了,老夫人又该念叨了。”
家中还有客人,宋令枝自然不能在寺中耽搁太久。
她转首“我知道了,让他们备马便是。”
白芷轻声“姑娘,还有这攒盒”
十锦攒盒中装着的,是十来个样式精巧的莲花糕点。
宋家新来的厨子是京城来的,做得一手好京城菜。
宋令枝兴致勃勃,一一将糕点搁在沈砚案前。
“哥哥,这个你尝尝,若是好吃,下回我再给你带来。”
宋令枝在京城之时,常常想念江南菜,她以为沈砚也是如此。
少女行色匆匆,不多时,身影已然消失在雨幕中。
屋内烛火轻晃,照亮缠丝玛瑙白碟中的莲花糕点。京中有名的莲花糕,无奈沈砚并不喜甜。
岳栩瞥视沈砚一眼,欲言又止“殿下若是不喜”
话犹未了,沈砚已捻过一块莲花糕,轻咬上一口“尚可。”
那碟莲花糕,最终都被沈砚
一人吃下。
岳栩心生疑虑,只当是宋家新来的厨子做得不正宗,不如京城的莲花糕香甜。
很久后他有幸尝了一口,才知自己大错特错。
那莲花糕甜腻得很,和京城正宗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知沈砚是如何一人吃下一碟的。
江南阴雨连绵,今日终得以放晴。宋府上下早早掌灯,亮如白昼。
宋令枝在家中陪了祖母两日,贺夫人亦在宴请之列。
前年丈夫摔下山崖,留下的家产都由贺夫人一人撑着。
“幸好贺鸣这孩子懂事,府上的事,都是他料理的,我本来还怕耽误他念书。”
宋贺两家祖上曾连过宗,这两年也常有走动。
宋老夫人抚掌大乐,拥着宋令枝抱在怀里。
“那孩子懂事,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易。”
所嫁非人,贺夫人如今终熬出头,得以见曙光。
她笑笑,拿帕子擦去眼角的热泪。
“不怕老夫人笑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