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痊愈了。
岳栩不明所以,一头雾水“陛下还病着,你突然提贺少夫人做什么”
寝殿孤寂空荡,支摘窗半支,隐约可见窗外的明朗夜色。
孟瑞背着手,身子佝偻,斑白双鬓落在深沉月色之中。
他轻叹一声“闲聊罢了,还不是前日去宋府,宋老夫人寻我要了一张方子,说是求子用的。”
宋府上下,也就一个宋令枝,宋老夫人为谁而求,显而易见。
孟瑞声音轻轻“贺少夫人如今的身子虽然大安,可若是真有了子嗣”
青纱帐慢后,忽的传来低沉喑哑的一声。
“孟瑞,你是当朕死了吗”
孟瑞越过缂丝屏风,双膝跪地,喜不自胜“老夫不敢老夫不敢。”
他跪着上前,一一为沈砚取下银针。
孟瑞的医术在岳栩之上,有孟瑞在,岳栩自然不曾不自量力上前。
只垂手静静侍立在下首。
沈砚一手揉着眉心,乌沉晦暗的一双眸子凌厉淡漠。
“朕昏睡多久了”
岳栩毕恭毕敬上前“回陛下的话,两日有余。”
他低声,一字不落将这两日朝堂上的动静告知沈砚。
沈砚不在,朝堂上诡谲多变,短短两日,已经有人开始不安分。
“陛下,先太子的旧党怕是都知晓销金散一事,陛下连着两日不曾上朝,他们怕是早起了疑心”
沈砚漫不经心,他垂首低眉,轻轻拨动指间的青玉扳指。
“急什么。”
沈砚唇角勾起几分冷笑“传令下去,从今夜起,乾清宫外不得外人进出。将太医院众太医召至乾清宫,非召不得进出,若有违令者,杀无赦。”
沈砚眸色狠戾阴寒。
岳栩瞳孔骤紧。
沈砚此举,无非是想装病,引出旧太子残党。
岳栩抱拳拱手“陛下,若是旧太子一党将销金散喧之于众“
皇帝身中剧毒一事若是让众人知晓,天下必定大乱,届时朝堂动荡,沈砚的皇位必然不保。
岳栩伏首跪地“臣恳请陛下三思。”
沈砚目光淡淡,视线冰冷森寒“朕意已决。”
孟瑞亦伏首跪地“陛下三思。”
他轻声,“陛下体内的销金散已遍至五脏六腑,若是再寻不到玉寒草,怕是性命难保。老夫自请前去南海,为陛下寻玉寒草。”
沈砚唇齿溢出一声冷笑“孟老先生不是发誓此生不再为医吗且你如今,也不再欠朕了。”
孟瑞伏地,又拜了三拜。
“老夫确实不曾欠陛下什么,只是老夫”
他眼中含泪,一双混
沌眼珠子水雾迷漫,老夫欠十年前的三皇子一个承诺,还请陛下应允,准老夫前往南海。”
寝殿幽幽,静悄无人低语。
孟瑞低着头,久久不曾起身。
良久,头顶终传来沈砚轻轻的一声“准。”
长街落满日光,白芷陪宋令枝上街,为宋老夫人抓药。
百草阁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秋雁亦陪在宋令枝身侧,笑着同宋令枝道。
“少夫人您看,姑爷上回的玫瑰香膏,就是从那胭脂铺子买的,等会奴婢陪少夫人过去”
宋令枝轻敲秋雁脑门“再胡说八道,我就”
秋雁瞪大眼睛,有恃无恐“少夫人想拿奴婢如何”
宋令枝脑子一瞬空白,竟想不出任何胁迫之语。
秋雁唇角笑意渐深“少夫人想拿奴婢如何”
说笑间,忽而迎面撞上一个小孩,那小孩衣衫褴褛,全身上下脏兮兮的。
撞了人,也不知道歉,只笑呵呵围着秋雁笑,口中念念叨叨,又蹦跳着跑远了。
秋雁气急“哪里来的叫花子,没的脏了我新做的锦袍,早知如此,我今日就不该穿这身。”
她低声抱怨,“这叫花子居然还懂得背诗。”
宋令枝莞尔一笑,扶着秋雁的手上了马车“什么诗”
秋雁一愣“少夫人没听说吗这诗还是姑爷誊抄的呢,当日明府设宴,朝中三鼎甲都在。”
贺鸣身为新科状元,少不得赋诗几首。
秋雁笑笑“如今京城各家书坊都有那诗集,人人都赞姑爷才识过人。只是不知为何,竟连小孩也会传诵了。”
宋令枝往日不常上街,那日明府设赏花宴,她也确实听贺鸣提过。
宋令枝心生好奇“究竟是什么诗,竟连你也记得这般牢”
白芷候在一侧,闻言笑道“说来也怪,这诗倒是朗朗上口,不似寻常那般拗口,奴婢听过一回,也就记住了。”
她试着念了两三句。
又自怀里掏出一本诗集,“少夫人您瞧,这诗集就是姑爷誊抄的。如今京中人人都对姑爷赞不绝口,说姑爷是文曲星转世”
宋令枝随手翻看诗集“适才那诗,是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