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隐约可见竹影参差。案几上香炉青烟散尽,屋中只剩缕缕百合宫香。
地板硬挺,意识清醒之后,膝盖上的剧痛随之涌起,遍及全身。
宋令枝撑着屏风站起,槅扇木门紧阖,没有半点月光透入。
房中不曾掌灯,漆黑一片,只能倚靠窗外的月色。
双足疼得厉害,宋令枝无法,只能一步步往回走。
四肢沉重,半点力气也提不起。
越过缂丝屏风,甫一抬眸,宋令枝差点让眼前的一幕吓得说不出话。
槅扇木窗下坐着一人,沈砚一身竹青长袍,安静无声坐在临窗炕前,一旁案几上供着热茶,汩汩热气氤氲。
广袖松垮,挡住了沈砚指间的青玉扳指。沈砚身影如松柏,似闲情逸致。
“沈、砚。”
喉咙干渴,艰涩溢出两个字。
宋令枝瞳孔骤紧,猛地朝前奔去,“沈砚,秋雁呢,秋雁在何处”
恐惧和不安笼罩全身,宋令枝一时忘了双足还伤着,站立不稳,直直朝前跌去。
恰好跌落在沈砚袍角。
如抓住水中浮木,宋令枝半扬起脑袋,双目瞪圆,她顾不上膝盖传来的剧痛。
染着凤仙花汁的长指甲牢牢攥着沈砚的长袍“秋雁呢,秋雁是不是你带走的她在哪里你把她带去哪里了”
连着病了这么些天,宋令枝身影单薄清瘦,似弱柳扶风,摇摇欲坠。
不过多说了几声,连吼都称不上。胸腔忽的传来一阵剧痛,宋令枝捂着心口,连连咳嗽。
头晕眼花,眼前发黑。
宋令枝强撑着精神,单手捏拳“秋雁、秋雁呢”
撕心裂肺,眼角因咳嗽泛起重
重水雾。
泪眼婆娑。
她嗓音带上哭腔“沈砚,秋雁呢,她在哪”
黑夜重重笼罩,无边的昏暗一点点侵蚀着宋令枝。
她跌坐在阴影中,满头乌发披散在身后,狼狈不堪。
“宋令枝。”
手边的茶杯轻搁在案上,沈砚垂眸,居高临下朝宋令枝望去一眼,淡漠的眼眸似古井,波澜不惊。
“我说过,我不喜欢你骗我。”
骨节匀称的手指轻抬起宋令枝的下颌,瞬间,沈砚一双黑眸就在宋令枝眼中。
她眼中满是惶恐不安,宋令枝强撑住脸上的镇定“没、没骗你。”
装着闭息丸的香囊早让她藏在旧物之中,为保万一,宋令枝连秋雁都不敢告诉。
她心下不安,又一次攥紧双拳,宋令枝连连摇头“沈砚,我没骗你。”
那双漆黑眸子幽深平静,近在咫尺。
沈砚周身笼着淡淡的檀香,宋令枝屏气凝神,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沈砚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知道自己手中有闭息丸吗
可那闭息丸自己还未吃下,这事秋雁也不知
落在自己下颌的手指渐渐往下,沈砚手指强劲有力,他一点一点,拢在宋令枝脖颈。
轻而易举扼住她的喉咙。
气息急促,久违的窒息感遍及全身。
宋令枝艰难吐出几个字“我没、没骗你。”
陡地,扼在自己喉咙的手指倏然松开,宋令枝整个人被狠狠丢到一旁。
伤口再次传来撕心裂肺之疼,宋令枝伏在地上,双手双足疼得直打颤。
膝盖关节好像错位,钻心的疼顺着四肢蔓延,宋令枝指尖颤动,贝齿紧咬着下唇,死死忍着巨疼。
她一字一字强调“我没,没骗你。”
沈砚轻哂,他背着手,一步一步自炕上走下。沈砚俯身垂首,黑眸一瞬不瞬盯着宋令枝。
“昨夜的绿豆糕,可是你让人送去的”
宋令枝瞳孔紧缩。
绿豆糕,是秋雁送去的那份
宋令枝敛眸,纤长眼睫缀着泪珠,挡去了眼中的异样情绪。
竟不是闭息丸东窗事发,可那绿豆糕是秋雁送去的,从未假他人之手,怎么可能会出事
宋令枝心中疑虑重重,她扬起头“绿豆糕怎么了”
沈砚勾唇,笑意在他唇角蔓延。他慢条斯理,眉眼笑得温和“枝枝不知道吗,那绿豆糕”
沈砚低头,覆唇在宋令枝耳边,“是下了药的。”
宋令枝震惊瞪大眼睛“不可能,那是”
那是白芷从兰香坊送来的,本来是给自己做的糕点,怎么可能会是下了药的。
宋令枝连连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攥住沈砚手腕,宋令枝双眼落下两行清泪,她低声啜泣,“
定然是有人从中作梗陷害,那绿豆糕是白芷送给我的,她怎么可能会给我下毒”
沈砚漫不经心弯眼可我怎么听闻,那绿豆糕你一口都没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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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令枝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