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她将它归类到草药里头去,晒干存储了一些。
陶罐旁边,还有一个小一些的罐子,装了蜂蜜,蜂蜜里头,兑了一些水。
麻草捣碎浸泡的水。
就是当初她在丛林里发现的那种开着黄色小花的草药,微量服用,就能起到强烈的麻醉效果。她在蓝田岛上也发现了一些,之后就储存了许多。
存储这种草药,既是为了狩猎时,用捣碎的汁液抹在箭头上,也是想着,在野外万一哪天身体残废了,或是痛苦得实在活不下去了,就一口吞下一大把。
人鱼和熊一样喜欢吃蜂蜜,蓝鳍鱼不一定能让它们腹痛腹泻,但兑了麻草的蜂蜜能麻倒它们。
她甚至想过掺一些剧毒的植物进去,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沧月挠它们几爪子,砍几斧头,驱逐就好。
云溪笃定它们会食用这些食物,霜雪刚融化,食物并不是特别好找,没有动物会拒绝送上门的脂肪。
如果是去年那种情况,说不定她们两个都会被它们抓去吃掉。
这两罐“礼物”,是给蓝田岛上的人鱼准备的,还有一头刚宰杀不久的狼獾,是给人鱼岛上那些沧月的朋友准备的。
云溪让沧月把这些都搬到竹筏上,打算跟她一块去。
沧月不愿意带上她,理由可想而知,相伴多年,不用听那磕磕巴巴的人话,光听那些咕噜咕噜,她就能猜到沧月的意思,无非就是危险,不安全之类的。
可她坚持要和沧月一块去。那条人鱼叹了一口气,妥协了。
坐在木筏上,云溪说“不要学人叹气啊。”
虽然看一条人鱼叹气很可爱,但她希望沧月是开心的。
她们先到了人鱼岛,沧月引吭高鸣,呼唤出岛上熟悉的朋友,送了一头狼獾肉给它。
它高大的身形出现在眼前时,云溪第一反应是,要不要给它也取个名字,让它变成“她”或者“他”。
可云溪分辨不出每一条人鱼的样貌,或许是因为接触的时间不够长,也许以后相处时间长了,就能发现它们的细微差别。
这天正好是晴天,云溪望着日光下,和沧月咕噜咕噜交流的那条人鱼,决定给它命名为“晴天”。
晴天的尾巴看上去有5米多长,上半身虽也被鳞片覆盖着,但看上去结实有劲,身形比沧月大上一圈。
云溪听不懂那些咕噜话,她看着沧月的表情,大概猜测到,可能是在聊蓝田岛的事情,也许她们的对话类似这样
晴天这个冬天你去哪里了我以为你搬走不回来了。
沧月去了另一个温暖的岛屿过冬,回来发现这个岛被其他人鱼占领了。
晴天我也发现了,我去岛上找你的时候,被它们赶出来了,它们还游窜到我的岛上抢食物。
沧月我现在想抢回来。
晴天我们帮你一块抢。
沧月我自己就可以。
“我自己就可以。”这句话,沧月一定会说。因为云溪特意嘱咐过。
沧月和晴天交流完之后,和云溪带着剩余的两罐的食物,游向蓝田岛。
晴天站在人鱼岛的岸上,肩上扛着一头狼獾,甩了甩自己的尾巴,目送她们离开。
虽然它是面无表情的,可云溪觉得,它看她们的眼神,或许可以称之为担忧。可它看了一会儿,就扛着狼獾肉打道回府了。
哦,“自作多情”了。
她不确定这些人鱼的社会性发展到什么程度,从晴天去年撕下一半的肉留给她们的举动来看,它的性情偏向友善互助。
可再友善互助,也不一定愿意接纳一条战斗力存疑的半鳞人鱼加入族群。
转头到了蓝田岛,云溪坐在竹筏上,停靠在一块礁石边,躲在巨大的礁石后方。
她背上的草篓中,有火折子,有松油火把,她取出火折子,点燃火把,以备不时之需。
如果遭受到
强烈的攻击,沧月逃过来后,她们至少可以用火反抗。
沧月穿了衣服,抱着两个陶罐,只身上岸,仰头鸣叫,发出巨大的动静。
鸣叫声很快便引来了一条人鱼,沧月见它到后,匍匐在地,蜷缩起尾巴,做出臣服的姿态,把陶罐里的食物献给它。
它甩了甩粗大的尾巴,拿过了两个陶罐,单手抱在怀里。
蓝鳍鱼和蜂蜜都不算特别稀奇,陶罐却是它第一次见到。
它伸出一只蹼爪,好奇地在陶罐上摸来摸去,接着捞起蓝鳍鱼看了看,放下后,蹼爪又勾起另一个陶罐里的蜂蜜,嗅了嗅味道,甜丝丝的。
另外四条人鱼接连赶到了岸边,对着沧月龇牙露爪,一顿威胁之意,沧月还是匍匐在地示弱。
它们五条交头接耳咕噜了几声,甩了甩尾巴,朝沧月摇了摇头,还往沧月身上甩了些泥沙。
它们大概以为沧月想要加入,所以献上食物讨好,而摇头甩泥沙就是拒绝驱赶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