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国安的搅动,浓郁的酱香开始在空气中弥漫,鲜香之外,还有着那么一丝丝甜。
老太太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眯着的眼睛里明显有些陶醉;时宗义咂巴了下嘴,眼神中满满的全是怀念。眼前更是不期然闪现出娶老伴那天的情景
因为坚持娶个怀了孕的女人,爹娘嫌他丢人,根本不肯给他操办婚事。等到成亲那天,他就借了个板车,去了野外一座废弃的窝棚那里,把女人和还在她肚子里的宝宝拉回家。
因为早上没吃饭,路上他肚子就一直咕咕叫。
这样的事情于时宗义而言,本就是常有的事,时宗义根本一点儿没在意,只觉得愧对女人
人家成亲都是吹吹打打欢天喜地,女人嫁给他却是和做贼似的,别说鼓吹唢呐,根本是一口热乎饭都没有。
把人带回自己那间门比废弃窝棚好不了多少的破房子后,时宗义还要去还借人家的板车。
还想着这么寒酸的婚礼,那个和天上仙女一样美丽的女子怕是会难过会哭泣,甚至会因为他没能力让她过上好日子,心生埋怨和怨恨
怎么也没有想到,推开门,迎接他的不是偷偷哭泣的老伴,而是虽然依旧破旧却到处干干净净的家,还有平生第一次,有人单给他熬得大酱骨头
那酱骨头的香气,就和这会儿大儿子熬得酱油似的,让人不用吃,就是嗅见,就觉得上瘾呢
好一会儿在眼睛上抹了一下,催着时国安弟兄三个赶紧去睡
“你们都去睡,待会儿我叫你们。”
按照时国安的意思,为防夜长梦多,酱油做好了就得连夜运出去卖。
卖酱油的地方他也选好了,就到他们县里唯一的酱油厂附近
那里除了全县所有的国营饭店会去采购之外,还有不少为了便宜一两分钱等在外面的村民。
至于说酱油厂的位置,就在县城附近,距离他们村可也将近一二十里呢。
拉着板车过去的话,少说也得两三个钟头。
“叔叔,等等”看三人起身,时樱打着呵欠追过去,一把拉住时国梁的手。
“咋了”时国梁对时樱这个小侄女也是喜欢的紧,被她一拉就站住脚,弯下腰瞧着时樱,憨厚的脸上全是笑容。
“我昨儿个教的话,三叔你记住了没有”时樱捂着嘴继续打呵欠
买东西的话怎么能不营销。更别说他们这还是自己做的酱油。
因为时国安和时国平有事不在家,时樱可不是逮着时国梁一顿输出
还千叮咛万嘱咐人,让时国梁无论如何一定要记下来。
听时樱问的是这个,时国梁挠了挠头,无比艰难的回忆道
“是樱樱你说的,那个,什么,山上,化的雪水”
按照时樱的意思,推销酱油的时候一定要跟那些用户一再强调,他们的酱油虽然不是大厂的,却比大厂的还要讲究。比如
里面一共添加了足足十八种香料,那些香料还都有益于身心将康;除此之外,做酱油的黄豆酱全都是精心挑选,各个阳光最足,光照时间门长
还有最有噱头的一点,那就是他们酱油的水乃是特意从山上运下来,是冬日最洁白晶莹的雪化成,最终形成一个绝无仅有的甜水井aaaheiaaah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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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听着时樱小嘴啪啪的,时国梁整个人都要懵了。还想着时樱就是和他说着玩儿呢,没想到还要抽查
把个时国梁给为难的,头都要挠秃了,才吭哧吭哧想到一个词
“那个,咱们酱油是,雪水最后,甜水井的水”
然后再想不出多的词了。
“三叔你咋这会儿就忘了”
看时樱急得跳脚,把时樱抱起来的时国梁越发不好意思,抱起来时樱不停晃悠着,讨好的意味溢于言表
“嘿嘿,樱樱不气不气啊,三叔就是脑子笨,你先睡啊,三叔待会儿再好好想想”
“我没有生气啊三叔,”对着时国梁憨厚的笑容,时樱又有些难过
村里人一向看不上三叔,说他脑子笨都是轻的,更多的说他脑壳完全坏掉了,不然干嘛要认下那个女人和他肚里的孩子
既然背了那么大一口锅,那好歹把女人彻底留下总算有个自己的媳妇儿,结果又眼睁睁的瞧着人家拍拍屁股走了,就留下俩没血缘关系的孩子苦巴巴的熬着
时国梁是大高个,模样也周整,干活也最不惜力,没和时南时北亲妈扯上关系前,可是有好几家养姑娘的都认为是个过日子的,只要时家能拿得出彩礼,她们就愿意嫁。
再看看现在,身边带着俩女娃,就是时家出得起彩礼,也没哪家闺女愿意一进门就当后妈的。
偏是时国梁脾气好的很,不管旁人背后骂他憨还是当面奚落,都是“嘿嘿”一笑,回到家依旧对双胞胎视如己出。事实上不只是双胞胎,就是其他侄子侄女,时国梁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