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知府薛虹扬威,留人情解景送妾(1 / 2)

三人六只眼睛全盯着地面,不去看捧盆的人,观礼的人多多少少知道林家族人争家产的事儿,都骚动起来。

薛虹走过去,接过文生手中的瓦盆,那六只眼睛同时抬了起来,林如湖叫道“姓薛的,你要做什么”

薛虹不理会他,径直翻过瓦盆,从下人手中拿过工具,蹲下身开始打孔。

林如湖要上去阻止,文生不动声色地挡住,慢慢道“咱们小叔爷去的时候,没有子孙后人,便是良姑姑担任摔丧驾灵之任。”

林如湖抢道“小叔爷才有几个钱办完丧礼还要倒贴”

周围人哄堂大笑,林如河气得推林如湖一把“别胡说”

林如江眯起眼睛,看了薛虹一眼。

文生不紧不慢,继续道“去年,告老还乡的梁尚书仙逝,负责摔盆执幡的,是他独女的未婚夫婿吴公子。”

林如湖忍不住又道“吴公子他爹是江苏巡抚,谁敢跟他抢”

林如河踢他一脚,上前道“这么说,老大是想让薛二爷摔盆了”

文生点点头,微笑道“有何不可大伯临逝前,是薛兄弟在床前服侍;如今,又是薛兄弟扶灵归乡。他尽了孝道,为何不能代林妹妹担任孝子”

林如江咳了一声,刚要开口,林如湖抢道“林文生,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这姓薛的和你八竿子打不着,你何必尽向着外人说话”

文生温声道“我既担任了族长,自然只有秉公处理。林妹妹是大伯的唯一骨血,理当得到全部遗产。薛兄弟已向我表明,林家家产永远归林妹妹个人所有,他绝不染指”

林如河哼了一声,道“漂亮话谁不会说,出嫁从夫,林丫头到时候还管得住自己的家财吗”

林如湖也道“薛家那么大家业,还要觊觎咱们林家这点儿钱”

薛虹放下瓦盆,笑道“薛家家业,是我祖辈勤勉办差,辛劳积累所得。我岳丈家产,是他家世袭侯爵,诗书传家的结果,自然该归他嫡亲骨肉。”

他站起身,向众人拱手道“三叔说得也有理,故而还烦劳今日在场诸位,为我们做个见证。林家一草一木,皆属林妹妹一人所有”

林如湖还要开口,林如江眼珠一转,拉住他,对薛虹道“只有见证人不够,还需要林家人代管才行”

薛虹笑道“代管人自然得有,至于人选嘛”

他话未说完,已经看到林管家匆匆赶来,便止住话头。

林管家进来道“二爷,各位爷忠顺王府的长史官前来吊丧,已经到了灵堂,正与琏二爷说话”

众人大惊失色,不知这位帝王的宠臣如何会来薛虹面上镇定,心底也有些疑惑,怎么来的是他

文生道“既有贵客临门,咱们还是先去迎接吧”

薛虹、文生,并林家的几位族人都赶了过去,围观众人中有胆大的也追过去看,有自觉上不得台面的便留下喝茶。

那长史官面色冷淡,眼中仿佛没有这一众人,只是携了薛虹的手,说了些节哀之类的套话。

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副牙牌,双手捧与薛虹道“请薛大人接官凭”

又道“雍亲王回京后,向皇上极力保奏薛大人赈灾之功,陛下龙心大悦,特命吏部掣签,委任大人出任苏州知府”

周围人都惊呆了,那长史官此时才笑了一笑,恭贺了薛虹,低声道“王爷奉旨到江南一带公干,本要亲自前来,奈何船上感染了风寒,只能委派下官前来”

薛虹忙道“王爷贵体要紧,下官改日必登门道谢”

长史官道“王爷说道谢不必,此后公务多有倚仗薛大人之处,还请给予方便”

薛虹送那长史官等人出门,又给长史官及带来的六个随人全封了丰厚的红包。

长史官再笑了一笑,低声道“王爷奉旨为皇上南巡打前站,薛大人,机会把握得当的话,前途无量啊”

说罢,大笑着离去。

皇帝要南巡,薛虹已从与老师的书信中得知,宴太傅对自己的这位天子学生数次南巡颇为不满,信中多有吐槽,认为皇帝劳民伤财。

薛虹可不敢像他那样指点皇帝,只能烧了书信,回些江南风土人情。

水禛前几日来信说了保举之事,薛虹略有猜测,却不知是苏州知府这样要职。

他回身回府,林氏兄弟已经围了上来恭贺,林如河亲自捧了瓦盆给诸兄弟、子侄打孔,然后捧与薛虹,满脸堆笑道“姑爷请看,子孙孔已打好,明日姑爷摔盆,必定是碎碎平安”

薛虹笑容不改,道声谢,让管家收进明日出殡物品中,又向众人拱手道“薛某要事在身,先走一步,请诸位海涵”

众人忙道“薛老爷请便”

文生站在众人身后,笑得温暖,薛虹拉住他,一起往里走,边道“我须得到衙门交接一番,这里的事有劳大哥哥了。”

文生一本正经地道“薛老爷只管自便,小人必尽心竭力,不敢有丝毫纰漏”

薛虹推他,笑骂“别再叫我老爷了,叫得我下巴痒痒,胡子都要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