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的客人,你是来布蕾赛德学院的新生吗请让我为你引路吧”褐发少年试探性地搭话道。
陆易眨了眨眼看向他,在确定青年是在同自己说话后,开口道“是啊,我确实是来布蕾赛德报到的新生。但是,我是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新生而非旧客”
陆易一边说着,一边将白马行走的速度降下来,以便同他说话的少年人不至于匆忙。
“劳烦你带我前往布蕾赛德。”
那褐发少年腼腆一笑,“不客气乐意为你效劳”
紧跟着少年又笃定道“我在凯特利拉出生长大,倘若先生你曾经在这儿生活过,我绝不可能不知道你的。”
“可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你怎么能保证每一个都见过且记得呢”
见陆易不信,那少年急了。
“我真的没有骗你像你这样出众的人,绝不会籍籍无名。假如我见过哪怕只是在人海中遥遥望上一眼,我也不可能忘记的。”
褐发少年的话说得恳切,倒叫陆易不好意思再反驳他了。
好在少年也不在意陆易的沉默,继续叽叽喳喳给陆易讲起了凯特利拉的风俗特色。
陆易只是时不时的附和都会使他愈发兴致勃勃。
阿诺拉却觉得这应该是自己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金发蓝眸的贵族身边,绞尽脑汁搜寻凯特利拉的风俗趣事。
那金发少年不似其他的贵族般高贵傲慢,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温和且布满笑意。
阿诺拉简直要溺毙在他似水的眸光中了。
他的心跳如鼓点般疯狂跳动,压抑的情绪恍如在冒犯神明。
偶尔听见有趣的内容,金发少年还会出声附和他。
他的声音比人鱼的歌喉还要动听一万倍
阿诺拉曾经无意中混进一个高级拍卖会,那场拍卖会的压轴拍品是条橙尾人鱼。
那条人鱼吟唱着人们听不懂的音调,迷幻中仿佛引诱着灵魂一起沉沦。
他听得入了迷。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阿诺拉倚在角落昏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脑袋就像灌满了铅水般昏昏沉沉。
只一眼,他就被眼前的惨状吓醒了。
整个拍卖会中的人都被屠尽,死状万分凄惨可怖,干涸的血从拍卖台铺满整个暗色的过道,空气中的腥臭味令人作呕。
那舞台之上,困住人鱼的囚牢大开,被困者早已不见踪影。
而他是这场屠杀中的唯一幸存者。
侥幸捡回一条命的阿诺拉每每回想起那个场景,背后都会惊起一身的冷汗。
可在这令人的胆寒的冷汗之下,那首人鱼的哀乐却始终盘旋在他的脑海中。
诱人沉沦,不可挣脱。
阿诺拉曾以为人鱼的歌声便是这世间门最动人的声音,虽然明知其危险,却还是会不计生死而沦陷。
但直到今日,阿诺拉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金发少年的存在让他明白,仿佛附有魔力的极致之声不一定要伴随着危险。
不需要为了听见那极致之声而献上生命的代价。
甚至可能只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
他紧跟在骑马少年的身边。
那少年的表情柔和,语调轻松。
这本该是个多么美好的画面。
他无比庆幸自己刚才的大胆行为,才让他从神明手中偷得片刻的欢愉。
可阿诺拉的心底却不断涌现出更加贪婪的念头。
那是怎样贪婪的念头啊
阿诺拉不敢说,甚至连想想都令他颤抖不已。
极致的喜与欲在他心底翻腾,这样剧烈的情绪让他原本清晰富有逻辑的解说都变得磕磕绊绊起来。
到最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令那白马之上的金发贵族失望了吗
阿诺拉惶恐地想着。
“到了我看见布蕾赛德的大门了”
惶恐之际,他听见金发贵族惊喜的声音。
“啊,是的那正是布蕾赛德先生,我们到了”
阿诺拉一面高亢同那贵族说着,一面心底涌起阵阵失落。
他明明该庆幸布蕾赛德挽救了这尴尬的局面,可心底莫名的失落却怎么也止不住。
他失格的解说甚至没有引起金发少年任何注意。
是了,他只是一个最卑微最无关紧要的平民路人罢了。
如果不出意外,这就是他与金发贵族之间门唯一接触的机会了。
下一秒,这份失落又变成了即将告别少年的不舍。
兴奋的少年没能发现他的不舍,在离开之前还格外慷慨地朝他抛来两枚金灿灿的硬币。
足足两枚金币
他手忙脚乱接住少年抛来的金币。
阿诺拉张了张口,想说自己为他引路并不是为了获得报酬。
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