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被带到大理寺后,供认自己是受“三皇子”的指使,故意在焦侍郎府门前胡言乱语吸引众人注意,当然,最终的目的是将冀忞引出来。
女子说,假如冀忞没有来,就带着众人去“好邻居”,冀忞一样逃不掉
大理寺上上下下都跟冀家姐妹交情不错,女子的行径令众人既气愤又困惑。
“三皇子”和冀忞无甚交集。据周桓所知,二人根本不曾见过面,更无可能谈话聊天。
大理寺寺正问女子,
“三皇子让你如此做是何用意”
女子义正言辞地道,
“冀忞命中克人,此前她克死了礼国公老夫人,后来又令礼国公父子染病,太子失踪也是因她而起。可惜,你们都为她所蒙蔽,觉得她一个小女子不值得大惊小怪。结果如今,礼国公父子缠绵病榻,太子音信皆无。凭什么功臣名家,太子储君被她克得生死不明,而她却在外面逍遥快活”
说到为何在焦侍郎府外进行胡编乱造,女子答说,
“不忿于焦贤妃恃宠而骄,而且苛待三皇子”
大理寺自然不相信这是三皇子指使,何况女子又字字句句针对冀忞,此刻,率先定罪“攀诬皇子”,“污蔑朝廷命官”,进行了刑讯逼供。
然而,既意外,又不意外的是,女子竟然没有改口
李宓闻言,轻叹口气,
“死士确实如此。”
李家军也有死士。死士被派到北燎去刺探军情,有全身而退的,也有不幸被俘。
被俘者,如有一丝机会,就会自尽。
但也有的来不及自行了断,被北燎人所擒,也都是至死不会透露一丝有利于敌方的消息。
女子如此坚决未曾松口,足以证明,从她一出现在焦侍郎府门前的时候,就存了死志。
众人都知道既然如此说,就绝对不会是三皇子。
而且,即使最后有人怀疑是三皇子,依着三皇子在圣上心中的地位,也会毫发无伤。
“小姐。”海棠欲言又止。
冀忞看见海棠的表情便猜到了大概。
外面已经开始传得沸沸扬扬,可见背后有人故意散播。
冀忞想起多年前的一个梦。
时日太久,久得她已经忘记了,假如不是此次变故,冀忞觉得自己或许再也不可能想起。
梦中,冀忞与周桓似乎比如今彼此更加信任。
对,信任。
身边人看向冀忞的目光中,有猜疑,有困惑,有敌意,还有不屑。
而似乎周桓是世上唯一待她和煦如清风明月一般。
在一个世家大族的花园里,应该是一次寻常的京城少男少女们的“诗会”或者“茶会”。
人人对冀忞避之不及。
而那个英姿俊朗的少年却淡然坐在她的对面,与她一边对弈,一边品茶,丝毫不在意周围人或明或暗的指指点点。
周桓落下一字,对她轻轻地道
“忞儿小姐,世事如棋,流言伤人,有时胜于刀剑,你如实感艰难,不如去找你的爹娘。”
京城此后将再无冀忞。
而边城,或者江湖,多一个叫“忞儿”的姑娘。
春日暖阳落在二人的侧颜,一个明丽清秀,一个俊逸疏朗。
虽然被人嫉恨,但是,却也叫人不忍移开视线。
冀忞执子顿了顿,想了想道
“世子,为何帮我”
我们只是几面之缘。
梦中,冀忞也曾帮助过周桓给嫌犯画过像,只是,每次,都是通过下人将目击者的口述材料交给冀忞,而冀忞根据文字材料,描画而成。
“礼国公父子和冀大将军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我不忍他的血脉被人污蔑欺辱至此。”
周桓慢慢拣起被吃掉的棋子,指节分明的手指在日光下,犹显光洁。
“而且,”周桓停滞一瞬,又缓缓地道,
“你幼时曾经用你的血救过我的娘亲。”
周桓的手翻转过来,清晰可见他掌上的几个茧子。
冀忞想起来,幼时曾经被外祖母带进宫里,被刺破手指,记得救的人里有和瑞长公主,还有同安公主,难道那个人就是周桓的母亲
冀忞沉默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应答。
流言在冀忞一片茫然中突然爆发,而她又无法辩驳,无法解释。
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该向谁解释。
事关皇家,事关太子,皇上不问,你还能主动找皇上去讨要说法
太子失踪是被“命硬”之人所克
而“命硬”之人就是冀忞
哪怕她从来不曾见过太子,但事关太子,众人都是“宁可信其有”。
而且又与自己无关,不添油加醋已经是仁慈,又有谁会为冀忞出头
设局之人吃准了礼国公府此刻必定不会为冀忞出头,只会一味相信“清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