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长的脸上长着鲜红的鼻梁,硕大的鼻头被一片白色包围。
突兀出来的脸上还挂着两颗尖锐的牙齿。
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山魈。”
唐辞的声音让李智信骤然回过神来,对,就是山魈
然而在他喊出“山魈”这两个字时,那张脸上又露出了一张原本属于人类的面孔。
李智信震惊的几乎傻了眼。
而下一秒听到唐辞的声音,“父亲”
年轻人冲了过去,得到的回应是那锋利的爪子。
划破了唐辞的脸。
皮开肉绽,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一瞬间唐辞就被所有的山魈包围。
或者,应该称之为人魈才对。
而那张人类的面孔,已然消失不见。
李智信有些慌乱,正要问雁南归怎么办时,他又听到了那沙哑的声音,“回来,不能吃他。”
吃。
人是可以吃的吗
李智信被这个念头惊呆了。
上次直播间里遇到的也只是将送到殡仪馆的尸体处理了。
可现在
“他们不是人了。”
雁南归的声音让李智信蓦的想起自己当初失去家人,听到的那梵音阵阵。
这声音能安抚心灵的慌乱,但这话的内容让人心慌神乱。
不是人,是怪物么
谁将他们制成了这怪物。
如果说洪海丧心病狂的将父亲和儿子杀死,为求长生。
那这些呢
这些怪物,又是有多少人被害
李智信看向了那缓缓走出来的人,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女人。
起码,她还是个人。
而这张脸,他曾经见过。
在公安局的户籍科。
李智信失声喊道“白兰”
“好久没人喊我这个名字了,我都快忘了。”白兰笑了笑,“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认识
我。”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她看向雁南归,“想要过白家那关可不容易。”
雁南归“白家不敢对我下手。”
白兰愣了一下,“能让白家害怕,可真不简单。”她想起了故人,那人也曾搅得白家不得安宁。
那时候多畅快啊,可是她们到底年轻,被人骗了。
人大概是老了,老了才会总回忆过去的事。
白兰笑了笑,安抚着受了惊吓的伙伴们。
雁南归看着她,“洛姨死了,临死之前让我送她的骨灰和遗物来找你。”
原本还面带笑容的人忽然间愣在那里,手被那人魈咬了都不曾察觉。
李智信慌乱地去帮忙把她的手抢救出来。
他挥舞着从雁南归那里得到的废弃符纸,把那些人魈吓得恨不得退避三舍。
鲜血淋漓的右手缺了一根小指,而手背上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似乎在告诉他这并不是第一次被咬。
“没事的。”白兰低声说了句,“很快就会好。”
她声音越发的干涩难听,像是黄土里混杂了些雨水,空气中都弥漫着土腥味,“她终究还是没能扛过命运啊。”
帮忙包扎的李智信听到这话,觉得白兰或许对洛云裳很了解。
大师已经先后送走六份遗物,但那些人对洛云裳都知之甚少。
白兰和他们不一样。
“我之前想过去找她的,可我又走不开。”白兰看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人魈们,“我走了,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挥了挥手,“过来吧,别怕,等会儿我去给你们找吃的。”
那些人魈小心地走来,很快就都汇聚在白兰身后。
一共有十三只,其中就包括疑似唐辞父亲的那一个。
白兰对待这些人魈很温柔,这让雁南归想起洛姨,她给自己梳小辫子的时候,会温柔的唱着山歌。
像想起了很多愉快的事情,脸上的笑容恬静又美好。
雁南归留意到,白兰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似乎那皮肉翻飞是幻觉,不小心吃了毒蘑菇产生的幻觉。
“这些都是白家做的”
白兰苦笑一声,“是啊,除了白家还能有谁白家是花城的土皇帝,这几十年来不知道造了多少孽。”
“但也不止白家。”玄门协会也牵扯其中,守常、尧山,不管是新的当权者,还是老资格,他们都或多或少的牵扯其中。
“是,不止白家。”白兰看向雁南归,“这事牵扯很大,云裳曾经都没能彻底解决,孩子你回去吧,就当不知道这事好了。”
她最好的朋友,是自己见到的最有天赋的人,即便背负着与生俱来的恶毒诅咒,却也活得潇洒快活。
那么聪明的人都被白家欺骗,功亏一篑。
这个小姑娘又凭什么呢
白兰忽然间想起来什么,“有吃的吗我好像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