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孟姨娘的母亲原就是安国公夫人跟前的丫头,所以她是徐家的家生奴才。她费尽心机赶走秦妈妈,百般怂恿原主,一是想给自己谋一个良身,二是想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今计谋未成,奴籍也未去除,再听到姜觅的这番话,怎能不让她惊骇。

她一时心慌,竟不敢与姜觅对视。

姜觅睨着她,“姨娘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被看穿了吗

不。

不可能的。

这个孩子有多蠢有多自以为是,她比谁都清楚。或许只是话赶话赶巧了,一个蠢货哪里会突然变聪明,除非是换了一个人。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还真是换了一个人。

当她表完忠心准备告退时,被姜觅叫住。

“昨日姜沅砸坏了我的门,你替我去满庭芳跑一趟,告诉他们一百两银子,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她闻言先是一愣,然后面露难色,“大姑娘,这是不是不太妥当”

让她去找余夫人要银子,这不是想要她的命吗

这孩子不仅蠢,而且还坏透了

“我让你去你就去”姜觅脸一沉,坐直身体。“难道你想违背我的命令”

“大姑娘,姨娘是为你着想”

“姨娘是想教我做人做事”

孟姨娘掌心都快掐出血来,“大姑娘,你的名声”

“我的名声不需要姨娘操心,姨娘不是说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我让你去余夫人那里走一趟你都推三阻四的,你让我如何信你”

说罢,姜觅像赶苍蝇一样摆手。

“姨娘且去吧,你亲自去,莫要假手于人。若是此事办不成,以后你也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一个对主子无用的下人,姨娘应该知道该如何处置。”

被主子弃用的下人,要么是被打发到庄子上,要么是被发卖。她用冰冷的眼神告诉孟姨娘,这事她真做得出来。

孟姨娘是心苦嘴也苦,早知这个孩子有多自私,她还是太低估对方的无情。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最终低声应下。

余氏那里她不会去,去了也是给自己找没脸。所以那一百两银子是她自己出了血,一个时辰之后返回采薇轩。

她到采薇轩时,姜觅正在亭子里喝茶吃点心。

茶香四溢,花香满鼻。

那一身绫罗的少女半卧在雪狐毛铺就的躺椅中,青丝如瀑雪肤花貌,一抬手一垂眸都透着娇矜贵气。

老天爷何其的不公,为什么有些人生来就拥有一切,无上的尊荣和非凡的美貌,被众人捧着哄着一世娇宠。明明是同父所出,为何地位天差地别。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一个是任人使唤的奴婢。

她好不甘

“姨娘为何如此看着我难道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娇蛮讽刺的话,惊得她立马回神。

她将银票递上,姜觅却是没接。

“子规,这一百两银子你替我分下去,人人有份。”

消息传下去,采薇轩内一片欢呼之声。

那一百两银子分下去后,人人都分了好几银子。拿到赏银的下人们一个个来向姜觅谢恩,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与感恩戴德。

姜觅受着她们的跪恩,看上去很是得意和享受。

这一院子的主仆热闹刺痛了孟姨娘的眼,她的眼睛被刺得生疼,她的心也在滴血。侯府妾室的月例一月五两,这一百两银子她不吃不喝也要攒上近两年。她辛苦攒下的私房钱,却被人用来随意打赏给下人。

她的恨意前所未有,但一丝一毫都不能表现出来。

不仅如此,她还要适时地夸赞几句。夸姜觅宽仁大方体恤下人,赞姜觅行事大气为人仁慈。

姜觅听着她的恭维,面上的得色看上去更甚。

这样就受不了吗

才哪到哪啊。

“我这个人最是赏罚分明,姨娘这次的事办得不错,你去子规那里领赏银吧。”

这是真把她当下人了

“大姑娘高兴,姨娘就高兴,这银子姨娘不能要。”

若是要了,岂不是自降身份。

哪怕是再恨再难受,这个份她不能跌。她相信迟早有一天,挡她路的碍她眼的,她会一个个除去,直到在无人再敢小瞧她,无人再敢看轻她,更无人再敢欺辱她。

姜觅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姨娘不会是嫌少吧你一个姨娘,月例银子不过五两,我想着你也不能嫌少。”

子规闻言,把银子强塞到她手上。

她拿着银子的手在抖,恨意在她心口漫延狂涌,若不是理智尚在,她真想拿银子砸在眼前这张娇绝却讨厌的脸上。

为什么

她已是侯爷的女人,还为侯爷生下一儿一女。这么多年来她苦心经营着自己的一切,小心维护自己的身份体面,谁知到头来在有些人的眼里还只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人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