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觅一路避着人走,忽然传来一片嘈杂声,紧接着是以一位神色焦虑的华服夫人为首的人群急急往女客院那边而去,隐约听到“二公子被人打了”的话。
原来之前那位意欲对德章公主不轨的男人是谢家的二房的二公子,难怪会色胆包天行那等龌龊之事。
谢家二房的夫人郭氏,就是刚才那位神色焦虑的华服夫人,她的母亲和柳相的夫人是姐妹,她和柳皇后是表姐妹。
宫斗之凶险,必会扩张至后宅。德章公主若真着了道,以后就会被柳皇后一派死死捏在心手里。
为怕和那些人撞个正着,姜觅弯进另一条道。好巧不巧,迎面而来一位气宇轩昂的公子。不用人走近,她也认出来人是谁,正是谢太傅的嫡长孙谢斐。
谢斐长相不凡风度翩翩,自带书生的儒雅之气,看人时眼神温和谦恭,哪怕是对着不喜欢的人也不见丝毫嫌弃,反倒离着几步之远时就和姜觅见礼。
姜觅回了他的礼,清楚感觉到他的有意保持距离。
原主对他颇有好感,又加之意欲和姜晴雪相争的心思,以前没少纠缠他。这条道僻静没什么人,瞧着确实像是自己故意在这里堵他一样,也难怪他看上去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实则全身都在防备。
见过礼后,姜觅继续前行。
两人错开之时,谢斐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她低着眉眼,没有回头。
当谢斐的身影将将在拐弯处消失时,姜晴雪和一众姑娘们说笑着出现。这些人一看到姜觅,说笑声戛然而止,有的眼神微妙有的故作惊讶。
“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刚才过去的人是谢大公子吧。”有人阴阳怪气地开口。
这话一出,立马有人接话,“怪不得姜大姑娘今日总不见人影,原来是另有打算。”
姜觅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道“我闲来无事四处走走,不巧和谢大公子遇见而已。”
“那可还真是巧。”说话之人的语气越发阴阳怪气,看着姜觅的眼神充满鄙夷。
狭路相逢,一方人多势众,一方形影单只。
众人议论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列举原主做过的事,讥讽嘲弄的目光一道道射向姜觅。姜觅满脸的不在乎,傲气地抬着下颌。
一时之间众矢之的,唇枪舌剑一齐攻向姜觅。
姜晴雪不停劝这个别再说了,又劝那个少说两句,神情似是很焦急。“我大姐说是碰巧遇见,那就是碰巧遇见,你们千万不要多想。”
“她说碰巧就碰巧,姜二姑娘真是心善,连这样的谎话都愿意替她遮掩。”
“姜二姑娘你别为她说话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你再怎么替她说好话,她也不会领你的情。”
“她这么没脸没皮的纠缠谢大公子,人人都可以谴责。”
原主的记忆如浮光掠影一般在姜觅的脑海中闪过,那些被人孤立针对的场景一幕幕重来,那种百口莫辩愤怒焦躁的感觉一点点涌现。
她忽然笑了。
众人莫名,不知她在笑什么。
她的眼睛从所有人的脸上一一看去,最后定在姜晴雪身上。
“二妹妹就是心善,这一点极似余夫人。余夫人当年对我父亲一片痴情非君不嫁,却又心地善良不愿拆散我父亲母亲,而是选择加入他们。二妹妹你这么心善,以后也不知道会和哪位姑娘成为一家人。”
此言一出,喧闹声立止。
这些女子大多都是世家嫡女,自小被教养如何做当家主母。以宽仁之心治下,以恭敬怜爱之心相夫教子,不嫉不妒贤良淑德。她们或许能容得下妾室姨娘,但没有一个人希望自己丈夫娶一房膈应人的平妻,更何况还是上位者所赐。
余家龙恩正浓,有其母必有其女,若是姜晴雪真的看中了哪家公子,即便是那公子已经娶妻,保不定也会效仿余氏当年的所做所为,求到余太后那里又来一出赐婚为平妻的戏码。
当年徐氏先是长子失踪,后又难产而亡,世人不敢妄加议论,但不少人私下猜测与余家和余氏有关。
没有人愿意当徐氏,也没有人愿意有一个余氏那样的姐妹。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微妙,甚至有人不着痕迹地退后两步。
姜晴雪胀红着脸,又羞又怒。
谁说她要当平妻了
她是侯府的嫡女,要当也是当嫡妻
“大姐,你胡说什么”
姜觅一脸无辜,“我胡说了吗难道你觉得余夫人不痴情,难道你觉得余夫人心地不善良,还是说你觉得自己不像余夫人”
姜晴雪一噎。
她能说自己的母亲不痴情不善良吗她能否认自己不像自己的母亲吗
“大姐,我好心帮你,你怎么能这样”
“我哪样了”姜觅问众女,“你们觉得我说错了吗若是你们不介意姜晴雪以后加入到自己的姻缘之中,愿意与她一生一世做一对共嫁一夫的好姐妹,那权当我是在挑拨离间。”
众女闻言,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