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1 / 2)

一入夜,姜觅就歇下了。

睡至半夜醒来,摸黑起身。

借着月色朦胧的光,她像幽灵一般探索着屋子。从床到柜,从妆台到箱子,每一样家具都没有放过。

做为一个手艺人,她对这些堪称艺术品的家具极为喜爱。一边惊叹着工匠的技艺,一边又震惊其中的巧思。雕花刻纹之间,是无比精湛的工艺和精妙的机关设计。既是精美实用的日用物件,又是复杂精巧的艺术品。

徐家的祖上是匠师,后代一直传承技艺。徐氏的父亲安国公,在世时一直在工部任职。这间屋子的一应家具皆是徐家布置,听说是从徐氏一出生起就开始准备,所有的东西都是安国公亲手打造。

可怜当年那位国公爷怀着嫁女的复杂心情亲自替女儿布置新房时,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都会死在这间屋子里。

将所有的家具都探索一遍后,她心里有了数。

这一觉睡得倒是不错,直至被人叫醒。

叫醒她的人不是月容,而是院子里的一个三等丫头。那丫头明显很惧怕原主,说话时牙齿都在打架。

“大大姑娘,月容姐姐要被余夫人打死了”

余氏当然不敢打死月容,至少没有姜觅的同意她不敢动手。

姜觅赶到时,月容已被绑在凳子上,两个凶神恶煞的婆子拿着板子立于两侧。余氏端坐在院子正前方,身后站着的是姜晴雪。

昨天夜里,余氏说是自己丢了东西,怀疑是府中下人所为。于是连夜搜查下人房,不想搜出月容的私房,其中就包括那两支步摇和一瓶玉容膏。

“大姑娘,大姑娘救我,救我”

月容拼命喊着,衣衫不整头发零乱,看上去好不狼狈可怜。

“余夫人,月容是我的丫头,你凭什么把人给绑了”

“大姑娘先不要生气,先看看这些东西。”

余氏心下冷笑,平日里她想着自己好歹是长辈,不能自降身份和一个小辈计较。或许正是因为自己的宽容大度,才纵得有些人得寸进尺。是时候让这位大姑娘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什么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万丈高楼平地起,一朝坍塌无人提。安国公府徐家早已在京中除名,如今谁不知道他们承恩公府余家。她嫡亲的姑母是宫里的太后娘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是她表哥。她的父亲和兄长都是一品公爵,她是公府嫡出的大姑奶奶。

何惧之有

“大公主送给晴雪的步摇,还有我给大姑娘的东西,全是在这丫头的床铺底下搜出来的。这丫头说东西是大姑娘赏她的。我听着觉得不对,大姑娘你再怎么胡来,也不可能如此不知礼数不懂规矩。我给的东西还罢了,一家人凡事遮掩一二也就过去了,只是大公主的那支步摇你不是说不在你那里吗怎么会在这丫头的手上”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余夫人的人,其中有一个板着脸的嬷嬷尤为显眼。姜觅从原主的记忆中认出对方,此人姓郑,乃是老夫人身边最得用的心腹。老夫人离京之后,郑嬷嬷就是老夫人的眼睛,负责盯着府里的一切事务。

郑嬷嬷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大姑娘,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你可想清楚了”

如果承认东西是自己赏的,那就坐实自己蔑视余氏欺瞒德章公主的事实。郑嬷嬷的话是提醒,也是警告。

姜觅装作心虚的样子,隐晦地看着月容。

“月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容求救的声音卡死在喉咙里,她从姜觅的问话中听出下意。如果她再继续声称东西是姜觅给的,那就是拖自己的主子下水,不管事实如何她都难逃最坏的结果。

余夫人早就料到这个结果,倒也不急。

“大姑娘年轻,对下人太过纵容,才纵得这丫头没轻没重。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该拿的不该拿的都敢拿。”

这就是指桑骂槐了。

姜晴雪适时提醒,“母亲,你给的东西好说,大公主的步摇”

姜觅大喊道“好你个姜晴雪,你在大公主面前不是说是你送给我的吗这时候你想改口了,你把大公主当猴耍吗”

“大姐,你不说你没拿吗”

“我说了吗”姜觅哼了一声,“从头到尾我都没说过我没拿,不信你可以找大公主来对质。怪不得大公主去的时候没找到,我还纳闷东西去哪了,原来是被这丫头给藏起来了。”

月容认命地道“是奴婢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大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你一定要救奴婢”

她唯一能求的,也只有姜觅。

姜觅皱着眉,“你还敢让我救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故意想害我。”

“大姑娘”月容的心沉到了谷底,早知大姑娘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若不然也不会被人挑拨几下就赶走秦妈妈。她暗淡的眼睛里迸出一丝恨意,如果她一开始就听人劝,事情此时早已大成,那么她也就不会落到这般田地。“大姑娘,奴婢对你忠心耿耿,你不能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