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顷傅已经在多吉找到了一根古怪的绳子。这根麻绳有婴儿手腕那么粗,因为常年浸水,麻绳编织表面全是不均匀的深黑色,不禁让弥什想到是否有血液渗透的可能。
“这是什么”
顷傅抿了抿唇,有些难堪地说“多吉的肠子。”
哈弥什立刻就把手缩回来了,幸好她没碰这根麻绳。
他们居然将多吉的肠子掏出来,在外面编织麻绳保护,目的是随时将高挑的多吉拉下来,好给他处理遗容。
顷傅一用力,原本插在云层的多吉立刻弯腰,像树一样低下头来。
弥什被迫看着一张浮肿的孩子脸正面向下,朝她越来越近,泡大的眼眶里眼珠子要掉出来了。接近她半米远的时候,弯曲的尸体才终于停下,鼻腔处不知名的清色粘稠液体摇摇欲坠。
顷傅随
手将肠子绑在水桩上,喊醒大脑发怔的弥什。
“看看手臂吧。负责撕掉年轮的喇嘛们很小心,按理说不会破坏多吉的本体才对”
两人划着舟,停在多吉的右手旁。
多吉的右手正对深潭背后,除了处理年轮的喇嘛,平常人没事不会绕到深潭后面看巨数人,于是等弥什和顷傅绕到背后的时候,两人默契地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情况hei”
顷傅的眼瞳颤抖。
多吉的右手边,背对岸边的半边身体,都被人徒手扣坏了。
他的身体上密密麻麻都是坑,有的撕开三四层就停止了,有的一直撕出了交缠的血肉树枝。
弥什心疼地摸向多吉的身体。
一一三四五。
她一层层数着多吉身上的人皮,一共有五层。证明从五年前起,多吉长到难以处理的高度,寺里便放缓了去除年轮的工作。
但“年轮”被破坏,却是最近的事情,深浅不一的伤口便是证据。
弥什沉声问顷傅“小胚是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是三个月前。”
三个月,正好符合这些年轮被破坏后自我恢复的状态。
弥什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甚至直接推翻小胚的来历“我猜测小胚压根就不是死人生下的孩子,他是尸体拼接的怪物。”
这就是为什么,三岛会直接说小胚是死人。
“所以他切下多吉的皮肤,是因为他没有皮肤”顷傅虽然觉得弥什的猜想荒诞得难以相信,却还愿意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如果需要皮肤,浅浅撕下一层就可以了啊为什么扣成这样”
这对死于非命的多吉来说,太残忍了。
“想知道为什么,动手扣一下就知道了。”
弥什在心里向多吉告罪,伸手捏着翘起的人皮一角,轻轻往下揭开。
意外的是,人皮比弥什想象的还要难剥,她想要撕下一块完整的形状,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否则就会
“撕拉”
一角人皮破碎。
弥什计划好的正方形,也变成了难看的尖角多边形。
第一次尝试失败后,弥什便不愿再继续了,将人皮重新贴回多吉的身上。
幸好只需示范一次,顷傅就看懂了,不需要让弥什再解释这些人粗暴撕开多吉的皮肤,如果形状不满意就随意丢掉,换个地方重新撕。
所以多吉身上才有这么多坑。
小胚背后的字迹,只不过是意外撕到了多吉的本体,因为形状大小正好合适才被留了下来。
总算弄明白小胚身上的字迹是怎么来的了
弥什让顷傅松开绳子,多吉就像一棵真实的树一样缓缓挺直腰背,重新回到云层藏起伤口。
两人离开深潭,见夜色将至,便折返回顷傅的房间里自从弥什在十年前放的那场大火,转生尊者们的房间被烧得干净,寺里喇嘛
觉得建造木屋费时费力,干脆用蒙古包作为代替。
两层厚毡布的墙壁,结实笨重,隔绝蒙古包外的夜色露寒。
顷傅贴心地将自己的被褥拖下来,铺在地面当作沙发,邀请弥什坐下。
“蒙古包内什么都没有,将就一下吧。”
顷傅可很少对人那么体贴。
可惜处于思考状态的弥什没能发现,直接就坐下了。浪费少男的一片芳心。
她还在想关于多吉的事情,有一个地方依旧没想明白“为什么非得是多吉的皮,不是你的”
在弥什看来顷傅的皮肤看着也不错啊,有点黑,但是没有痘。
顷傅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十八岁的他爱死弥什了。
他刚准备回答,却好像忽然想起某桩往事,神色都变得严肃起来了。
“怎么了”弥什敏锐察觉到顷傅面上的变化,追问道。
“你知道为什么,多吉被选作转生佛的转世吗”顷傅抿了抿唇,又看向蒙古包外的寺庙一角,似乎忌惮于什么存在,不敢继续往下说。
他不说没关系,因为2年后的顷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