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什。”梁砚行起身,紧盯着梁母的方向一动不动“我有点事情,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什么事情”
弥什没能喊住梁砚行。
她眼睁睁看着梁砚行快步离开,似乎发生了什么急事。
梁砚行一路紧跟着父母的脚步,然后站在房门阴影处,放缓呼吸紧盯两人的动作。
他看到父亲扶着母亲慢慢躺下来,说“小心点,别着急慢慢躺下来。明明身体都不舒服了,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给砚行妍琼烤饼干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了。”
“孩子生日,我多多少少也得准备些什么。”
梁母温柔的声音听得梁砚行想呕,为什么她可以在发生那么多事情后,还假装无事发生
梁母话音刚落,梁父沉默一瞬,然后干笑出声“你果然变了很多。”
“有人说,每一位女性成为母亲后,性格就会改变,果然是真的。你以前非常不喜欢下厨,总害怕菜刀切到自己的手指,油溅到脸上,宁愿干别的活也不愿意去厨房。”
“还不是因为你的眼睛”
房间里适时的安静。
刚刚还在缅怀过去的梁父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他很清楚,他的眼睛改变了馥馥的生活,她本可以过得更好,更舒心自在的。
而不是陪着他一个只能呆家里的人,困在牢笼般的房子里虚度一生。
“睡吧,睡吧。”
梁父拍拍梁母,自个坐到一旁去闭目养神了,他想让梁母好好休息一会儿。
机会来了。
躲在门外偷看的梁砚行沉了沉眸,从怀里掏出刚收到生日礼物,拆信刀。
尖锐的拆信刀足足有手掌那么长,尖端的部分闪烁着锐利的光,沉甸甸的。拿这把刀当凶器,足以从眼眶戳穿一个女人的大脑,让她彻底死亡。
梁砚行无声,安静,沉稳地走进房间里。
他站在梁母的床前,掂了掂手里的拆信刀。
让他们一家支离破碎的怪东西正躺在床上,头被窗幔的阴影全部挡住,只能看到身体起伏。梁砚行只需要趁她睡觉的时候,趁她和眼盲的父亲独处的时候,戳穿她的大脑,就能报仇了。
愤怒让他的身体颤抖,可在这么激烈的情绪起伏下,梁砚行的呼吸依旧微弱。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父亲。
一无所知的他还在闭目养神,搭在椅扶手上的手指有节奏地“哒、哒、哒”敲动着。
梁砚行紧了紧手里的刀。
他慢慢抬起手,毫无犹豫直冲梁母的脑门落下去,锐利刀尖插入的“噗嗤”声倏然响起,成为这间房间的唯一的声音。
鲜血顺着刀一路流到梁砚行手上,把他身上纯白色衬衫的袖口都染红了。
梁砚行的表情却没有想象中的痛快,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刀子扎向的地方。
刀子没有落在梁母头上,也没有落在她身上,更没有落在床铺上而是落在了,梁父的手上。
他竟然精确无误地伸手抓住了刀尖,锋利的刀刃瞬间割破他的手掌,鲜血滴滴答答淅沥落下。
“我就知道。”
梁砚行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他也顾不上会不会吵醒梁母了,他看着面前抓着他刀子的梁父,声线抖得抓不住正确的音调。
“我就知道,你压根没有失明,你骗了我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