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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弗唯心里咯噔一下,她凝视韩致远的神情,妄图从中寻觅蛛丝马迹,可惜一无所获。
微光落在他脸颊上,睫毛清晰可见,却并没有颤动,只余风止般的静。
两人从小就爱玩心理战,她不明白他何出此言,单纯想搞她心态,看到她满脸窘色,还是抱有其他目的。
“我能怕什么”楚弗唯摊手,坦荡道,“遇到谁都无所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
韩致远挑眉。
“我可不像有些人那么矫情,结束了一段感情,就要跟某个地方切割干净,我的大学回忆不只有恋爱。”她道,“改天有空就带你去逛逛,等我问问校友怎么进去。”
她不觉得提及上段感情有何羞耻,也不认为自己需要避开程皓然。她对q大的印象不错,在此结识要好的同学、尊敬的师长,度过有价值的大学生涯,单为恋情就要回避这些,未免太狭隘了。
她这辈子就没躲过谁,应该别人躲开她才对。
他别想看她的笑话。
韩致远见她光明磊落,难以形容微妙的感触。
一方面,她彻头彻尾放下了,就像在谈陌生人的事。另一方面,她也确实不在乎,不认为带法律层面上的丈夫逛校园有特殊意义,态度像接待班长等远道而来的老同学。
最后,他说道“好,那等你忙过这段时间吧。”
燕城的天空微蓝,没有云层点缀,让人觉得干净。
这里有别于海城的潮润,很少看见设计独特的高楼大厦,更多是方方正正的写字楼,唯有巷内偶尔能发现韵味悠长的红墙古迹。
裘净雨工作室相当偏僻,位于燕城郊区,在邻省的交界。这里有花丝镶嵌非遗传承所,坐落于空旷大道边,旁边还有工厂和堆积货品的库房。
楚弗唯解决完诸多会议,才有空奔赴远郊,跟设计师们会合。车门一开,她就看见不远处的甘姝瑶,对方原本站在传承所门口,此时脚步匆匆地跑过来。
“楚总。”甘姝瑶跑到老板面前时,已经气喘吁吁,好在精神尚可。
楚弗唯瞥见她的平底鞋,寒暄道“改穿衣风格了”
甘姝瑶在涎玉斋上班时妆容精致、搭配时尚,近期却放松不少,打扮得休闲起来。
“最近工厂有点忙,顾不上这些事了。”甘姝瑶道,“我先带您进去逛逛。”
设计部早就在此驻扎许久,跟随花丝镶嵌师傅学习。
楚弗唯进门后,跟陈浠、李仕勋等人打过招呼,也见到非遗传承人裘净雨。
对方看着四十岁出头,穿素白色的盘扣上衣和长裤,脖子上缠着丝巾,还挂着一副眼镜。她身材富态,气质却挺文雅,鬓边有两三根花白头发,在乌发中略微显眼,依稀可见年轻时的清秀五官。
裘净雨笑道“我和姝瑶刚还在聊您,说您眼光独特、高瞻远瞩,第一轮设计改
革就成功,用新品吸引来那么多年轻客户。”
“设计都是她们做的,我就是个拍板的人。”楚弗唯道,“站到这个位置了,谁都能看得高远。”
“哎这话说得不对。”裘净雨摇头,“站到那个位置了,也有人不懂装懂,看不远的。”
甘姝瑶微笑“楚总有家学渊源,本身就很懂设计。”
“确实,我也听说过楚晴老师。”
一行人客套地交流后,终于切入设计的正题。
裘净雨态度热络,亲自为楚弗唯演示花丝镶嵌,在工作台前戴上了眼镜。
只见她用指尖拔出细密的金丝,靠堆、垒、编、织等手法制成镂空纹样,镶嵌上光泽动人的珍珠,便诞生美轮美奂的珠蕊金花。
用精美金丝配以宝石、珍珠等物,展现五光十色的艺术美感,就是此项宫廷技艺的奥妙。
楚弗唯目不转睛地看着,赞道“真漂亮。”
裘净雨摘下眼镜,递上了珠蕊金花,解释道“这颗是海水珍珠,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待会儿再加工一下,可以做个胸针或吊坠。”
“如果我们想要产品价位更合理,后续就用淡水珍珠代替海珠,免得超出消费者的预算。国内养珠技术发展很快,我也认识一些诸暨的供应商。”
楚弗唯接过金花“还是您想得周到。”
“楚总过两天有空么”裘净雨冷不丁道,“燕城马上要举办技术展会,有传统和现代两部分,我们的师傅也会过去展示,您可以到现场看一看。”
甘姝瑶一愣“楚总后续是不是还有工作”
“具体日子是哪天呢”楚弗唯询问,“我得看一眼行程。”
裘净雨连忙说了时间,又补充道“位置也不远,就在展览馆。”
“我回去核对完告诉您,可以吗”
“当然可以。”裘净雨长舒一口气,笑道,“您能来就最好了”
片刻后,裘净雨跟随工作人员前往库房,只留楚弗唯和涎玉斋设计师交流。
“您其实可以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