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刷刷写完三张纸后,萧景曜开始悠哉悠哉地做起蛋包肉来。肉末都是在家里剁好的,还加了蒜末和姜末以及酱油,放进慢慢成型的蛋皮中,瞬间香飘十里。周围的考生顿时觉得自己手里的干粮不香了,就连自己做饭的考生,都忍不住陷入沉思,这届考生这么卧虎藏龙的吗,除了萧景曜和陆含章这两个变态之外,竟然还藏着个厨艺高手
在这个君子远庖厨的时代,读书人会下厨的寥寥无几。现在在号舍里吭哧吭哧做饭的,也就是简单地学了一两个菜,确保做出来的饭菜能够入口。像萧景曜这样,上来开大,还能用香味干扰其他考生心神的,实属作弊。
萧景曜隔壁的考生本来焦躁地来回走动,时不时还跺跺脚,这会儿一点动静都没了,好一会儿,萧景曜才听到对方发出的长长的叹气的声音,接着又是拿锅倒水的动静,而后是被呛到的咳嗽声。
显然,隔壁带的是干粮,而且啃得很艰难。
萧
景曜对自己给其他考生造成困扰这件事一点感觉都没有,考场上的突发情况多了去了,又不止他一个人做饭,这么容易被影响,那必然是心态还不够稳,得继续继续锻炼锻炼。反正萧景曜是要让自己吃好喝好,保持最精神的状态的。
考虑到二月份天黑得早,萧景曜中午也没打算睡觉,选择多答点题。再说,就这天气,贡院发的被褥也不够保暖,中午躺上去睡午觉,怕是刚把被窝睡热又得起来答卷。不然的话,这么大的题量,只能选择晚上点着蜡烛熬夜苦战。
而晚上,温度更低,人也没精神,状态肯定不如现在。
萧景曜还是想像上回那样,尽量在白天答卷,晚上不点蜡烛。说实在的,蜡烛的光亮还是有点弱,再加上人的影子,实在是在照明的同时,也给答题的考生造成了一点困扰。要是一个精神不济,说不准就写岔了一个字,或者在考卷上留下个黑点点。
萧景曜绝对不允许自己出现这种情况。他在看完题目,打完腹稿后,就估算了一下自己的答题时间。只要中午不休息,题量虽然大,他分一分任务,还是可以在这三天的白天就答完,用不着晚上挑灯夜战。
到时候,他再把考卷收好,然后把炭盆往被窝这边放一点,好歹还能让自己更加暖和一点。
萧景曜带的炭,是公孙瑾特地让人给他准备的银丝炭,不会有一丝烟雾,号舍也有通风的地方,萧景曜不用担心一氧化碳中毒,也不会像其他带了劣质木炭的考生一样,被木炭烟熏得眼睛疼。
萧景曜就这么算好时间,有条不紊地答好题。第三天上午,萧景曜答完所有题后,还有时间从头到尾检查了试卷,再三确定自己没有任何失误后,萧景曜小心翼翼地把考卷装进卷筒里,等着衙役来收卷。
第四天清早,天刚亮,衙役就来发第二场的考卷。
第二场考的是算学和杂文,萧景曜看完考卷就乐了。这次算学题出得很有水平啊,就是不知道有多少考生要望题兴叹了。
没办法,数学就是这么一门耿直的学科,不会就是不会,甚至现在连写个解都不行。
萧景曜眉眼中有了笑意。
第二场的题量没有第一场多,但萧景曜明显感觉到他附近号舍的考生的情绪都焦躁了许多。虽然贡院中不许大声喧哗,但是轻微的叹气声,焦躁地来回走动的步伐声,甚至还有拿头撞墙的声音这些声音并不算在大声喧哗里头,是在允许范围内发出的声音。
萧景曜忍不住回想了一下,这届主考官是刑部尚书丁明诚阁老。原本在听到主考官是这位大人时,大家都觉得今年的考题可能更偏邢狱断案,谁知第三场的律法还没开始考,丁阁老就给了大家这么一份“惊喜”。
说实在的,要不是萧景曜有上辈子的学习经历在,单凭这辈子学过的算学,现在看到考卷上的算学题,都会特别想默默问候一下丁阁老的先人。
这个算学题,难度是不是太大了点我们考的是进士科,不是算学科啊
萧景曜抿了抿唇,
压下自己嘴边的笑意,免得自己一不留神笑出声。
为其他不擅长算学的考生点蜡。
话说,这几次考试,算学题都占据了不小的分量,朝廷是真的有意侧重数理这方面的实干主张了吗
萧景曜一边认真地答题,一边又忍不住想远了。
第二场对萧景曜来说,比第一场更轻松。第一场考下来,萧景曜右手都隐隐都隐隐作痛。要不是第三天下午休息了一下,如果再继续考,萧景曜觉得自己的右手情况堪忧。估计考完回家,得好好休息几天才能缓过来。
第二场的难度加大,题量却减少了许多。算学题又不像经义题那样,一写就是三四百字,萧景曜实际写的字,比第一场少多了。
而且这些算学题,萧景曜基本都心里有数。比如其中一道方程题,算是九章算术中的原题,题目很长,给出了上、中、下三种禾的秉数和它们加起来共有都多少斗,每次的秉数都不一样,最后问的是上中下三种禾各有多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