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看到一张光秃秃的木板床,床上还落了不少灰尘。
张伯卿傻了眼,磕磕巴巴地问陈教谕,“可可以让家中仆人过来收拾吗”
陈教谕回了他一个十分和善的笑容。
萧景曜见张伯卿不知所措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伯卿兄,回去记得带上被褥,抹布和盆,先将床铺桌椅清理一番。若是不习惯同旁人一屋睡,还可以带个屏风,在床铺之间隔开,自己也自在一些。嗯还可以带个小柜子,将要紧的东西都锁在柜子里头。”
陈教谕冷笑着看向张伯卿,讥笑道“方才是谁言之凿凿说要照顾萧景曜”
张伯卿抱头,“别念了别念了,我知错了。”
说完,张伯卿又委屈巴巴地看着萧景曜,宛若一只莫名挨了一顿打的可怜狗狗,眼神湿漉漉的,“景曜弟弟,你怎么连这些琐事都会”
萧景曜同样震惊,“难道你不会”
这些不应该都是常识吗上辈子住校住了十年的萧景曜一脸茫然。
张伯卿的脸色比萧景曜更茫然,“我需要知道这些吗”
这些难道不都是下人们该干的活吗
萧景曜狐疑地看着张伯卿,“你不会连衣裳都不会穿吧”
张伯卿脸色涨红,恼羞成怒,“没有我会自己穿衣裳”
那你好棒棒哦。萧景曜一双瑞凤眼微眯,给了张伯卿一个鄙视的眼神。
张伯卿摸了摸鼻子,庆幸地拍了拍胸脯,“还好我就中午在宿舍休息一下,或者上骑射课时来宿舍换身衣裳,晚上不用在这里过夜,不然怕是更麻烦。”
萧景曜点头表示认同,确实如此,起码洗澡问题就不用再担心,回家洗得干干净净。
陈教谕本来觉得萧景曜年纪太小,生活琐事怕是一窍不通,这才有意将他带在身边,有意指点他。没想到萧景曜做事井井有条,样样考虑周全,衬得
张伯卿更加废物,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萧景曜今天也就是来报个到,行李都还没带过来。
陈教谕知道萧景曜在府城也有宅子,父母陪他一同来了府城,方便照顾他,心里也松了口气。府学还没有这么小的学生入学过,其他人年纪大,不管会不会,总能马马虎虎将自己照顾好。十岁的小孩子,哪里能意识到那么多,万一把自己折腾得病了,那他们这些师长也无颜见萧景曜的父母。
哪怕萧景曜现在表现得十分靠谱,陈教谕也觉得萧景曜还是散学后就回家休息更好。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不管早慧不早慧,有父母陪着才好。陈教谕当久了教谕,在学生的一些性情心理分析上,也总结出了自己的一套经验。
萧景曜参观完了府学,见张伯卿还是一脸茫然没什么成算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问陈教谕要了纸笔,说是要将需要带的东西都一一记下来。
张伯卿有样学样,也要了一套纸笔,但并不想动脑子,伸长了脖子看萧景曜写了些什么东西,直接在陈教谕的眼皮子底下抄作业。
晒好的被褥、小柜子、屏风、盆多拿几个、驱蚊虫的药草、两身干净的衣裳鞋袜一薄一厚、跌打损伤药膏
别说张伯卿了,就连陈教谕都啧啧称奇,深深地看着萧景曜,十分好奇萧景曜到底是在什么环境长大的。考虑事情这么细致周到,便是陈教谕都不能写出比萧景曜这张纸上更细致的东西。
萧景曜见张伯卿抄好了作业,微微一笑,“下午将床铺收拾好,明天就能入学念书了吧”
陈教谕咳嗽两声,“后天再正式上课,这两天留给你们好好收拾东西。后天穿好士子衫,我要领你们去孔庙,一起拜孔子。”
萧景曜和张伯卿齐刷刷点头,谢过陈教谕后,一起出了府学。
张伯卿十分雀跃,“还是景曜弟弟你懂得多,怪不得陈教谕让我好好跟你学。嘿嘿,等我回家后,把你写的那些需要准备的东西都跟我爹说一通,指定能让他震惊一回”
“我说他怎么拦着我娘,不让我娘陪我去府学,也不指点我。合着是打算看我的笑话”
萧景曜摸了摸鼻子,对张家感天动地父子情不置可否。
师曼娘早就替萧景曜准备好了包袱,听说还要带屏风和小柜子,师曼娘的脸上瞬间爬上了愁容,“也不知府学允不允许我们去帮忙,不然这么多东西,你怎么搬的动”
萧景曜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力气,又估摸了一下屏风和小柜子的重量,觉得以自己的力气,搬个屏风还是没问题的,就是多走几个来回的事情。
感谢萧元青遗传的好体质,萧景曜在同龄人中,也能算个大力士。
萧元青十分不放心,坚持要送萧景曜去府学。一路上,萧元青扛着屏风和柜子,萧平安想要扛重物,萧元青不让,萧平安再三坚持,才让萧元青分了个柜子给他。萧平安一手扛着柜子,一手拿着两个木盆,跟在萧景曜身后,一起去府学。
用萧元青的来说就是,一定要去萧景曜的宿舍看看,就算教谕们阻止,他也要和教谕们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