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语气泛酸了,“打了半年仗,没受多少伤,回京就是四品将军,哪个武将能有这运道?就是武科状元郎,出仕才给个七品呢,放到军营里不磨练个十年八年,连五品都够不上,甚至有的一辈子都到不了四品……”
许怀义干笑,“都是碰巧了,要是没有最后那一场功劳,弟子也够不到四品将军的边儿,纯属巧合。”
孙钰摇头,“这世上哪有什么巧合?运气占一部分,更多还是你自己有本事,这是谁都否认不了的,不过,你能躲过一路刺杀,确实有几分大运道在里头,不愧是福将。”
以前说他是福将,还有几分调侃的意思,现在嘛,名至实归。
许怀义还要谦虚,被孙钰摆手打断,“福将这称号又不是捧杀,你安心受着便是,也有助于你以后领兵打仗。”
闻言,许怀义愣了下,“进了羽林卫,还要领兵打仗吗?”
孙钰叹了声,“以前确实没有打仗的机会,只需要护卫皇宫的安危就行了,但现在……”
顿了下,他意有所指帝王低语,“你觉得宫里,宫外的,还能安生?”
许怀义眨眨眼,“所以,弟子这当口进羽林卫是挑错地了?”
之前多是个站岗得吉祥物,现在却需要随时拼命了,凶险程度,说不定比去抗击倭寇还严重。
孙钰语气复杂的道,“若是真乱起来,哪里都有危险,都一样……”
“所以,不能乱啊。”
“你有好办法?”
许怀义一脸愁容,苦笑道,“弟子能有啥办法?那都不是弟子能掺合的局,您不是该问师祖吗?”
孙钰摇头,“能想的都想了,太子也立了,可你看现在……”
“还没派人去平叛乱军?”
“正在商议。”
“那些别有用心的流言呢?”
“也尽力压制了,但效果并不如人意,暗地里还是有不少人心存疑虑,偏有些事,又没发解释清楚。”
许怀义无奈的道,“解释不清就不解释,关键点不是在那些散布流言、蛊惑百姓的恶人身上吗?抓他们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
孙钰比他还郁闷,“你以为为师不懂这道理?可没有证据,怎么抓?那不是寻常官员,那是皇家嫡出的子孙,有太皇太后在,谁也别想动的了。”
建兴帝难道不想把楚王一脉赶尽杀绝吗?可一个孝字压着他,哪怕气的吐血,也不敢翻脸。
许怀义默了片刻,低声问,“皇上现在好些了吧?”
孙钰瞪他一眼,“什么都敢打听。”
许怀义无辜的笑笑,“弟子也是心忧帝王嘛。”
孙钰又敲打他两句,却还是说了,“昏迷了几个时辰才救回来,御医说,以后需要静养,不能再操心劳神了,更不能动怒。”
许怀义挑眉,“皇上能乐意?”
孙钰没正面回答,而是道,“皇上已经打算让太子监国了。”
许怀义闻言,意味深长的感叹一声,“太子啊……”
孙钰失笑,“少怪腔怪调的,听说太子给你送了帖子,你还让人送了贺礼去?”
许怀义嘿嘿一笑,“是啊,帖子是苏喆亲自送来的,弟子要养伤不能去道贺,礼物总得有,不然,可就是弟子不懂事了。”
孙钰点头,“这么做就对了,以后,也要如此。”
许怀义痛快应下。
他其实还想知道建兴帝有没有服丹药的事儿,但没敢问。
几天后,顾家药铺开业,赶在这当口,也没敢造声势,免得碍了谁的眼,毕竟眼下京城真不适宜热闹。
所以,药铺开的很低调,只放了一挂鞭炮听了个响声。
不过,因为坐诊的是焦大夫,听到风声来看病的人,依旧很多,半点不显冷清,算是开门红了。
顾欢喜没去,许怀义抱着闺女去跟着忙活了一天,他在家装病实在装不下去了,再不出门溜溜腿,就快憋疯了。
忙完药铺开业,许怀义又去给李云亭当傧相,从早应酬到晚,喝的一身酒气才回来。
顾欢喜没好气得数落了他一场,“人家娶媳妇儿,你喝的这么起劲做什么?”
许怀义醉眼朦胧的道,“不是因为挡酒,是学院的同窗们聚在一块儿,没忍住,多喝了几杯,总不好让人觉得我当上武义将军了,就看不起人了……”
“有人说酸话了?”顾欢喜给他弄了碗醒酒汤递过去。
许怀义捏着鼻子灌下去,呼出口气,脑子清醒了不少,“说酸话是免不了的,很正常,谁叫我确实升的快呢,当初大家都在一条起跑线上,现在,我却甩他们好几条街了,谁能平衡?
唉,就是孟平,都有些不得劲儿了……”
“他怎么了?”
“他着急呗,去年跟着打倭寇,运气不好,刚上场就受了重伤,错过好几次机会,回来后,凭他的功绩,只封了个伍长,他不愿意去,就还留在学院,这次平叛,他又主动报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