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有兵权,就有逼宫的底气,真把楚王府惹急眼了,说不准都不等大皇子捡漏,京城就得打起来。”
闻言,顾欢喜顿时忧心忡忡,“那岂不是糟了?”
许怀义无奈叹道,“真到那一步,就不是咱们能控制的了,得看建兴帝会怎么办,他要是折腾得狠了,楚王府忍不了,打仗就在所难免”
“但愿他别出昏招。”
“且等等看吧。”
这一等,就是十几天,期间,京城难得风平浪静了半个月,南边战事暂停,北边也没传来啥坏消息,朝堂上,诸位文武大臣也低调做人,不是万不得已的事儿,谁也不肯冒头。
都在观望!
都在权衡!
帝王渐渐老去,太子一日不立,这样的状况就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哪一方绷不住为止。
但诡异得是,没人提议立太子,谁也不想当出头鸟,几位皇子也不敢指使自己派系的人试探,这节骨眼上,老实安分才是王道。
因为嗅觉敏锐的,都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就等着某一刻爆发。
十一月底,建兴帝忽然发难,派禁军围了镇国侯府,锦衣卫指挥使亲自带人闯进去搜查,一番鸡飞狗跳,从书房找到几封信,如获至宝。
信件很快就送到了皇帝手里,皇帝看完,默然半响,召集了朝中的几位重臣来商议,孙尚书作为阁老之一,这样的小朝会,自也有他一席之地。
他看完那几封信,只有一个念头,镇国侯府要完了。
当然,也有人质疑这信中内容的真假,顶着压力,说了几句公道话。
建兴帝也没生气,这都在他预料当中,毕竟镇国侯府,是太皇太后的娘家,在前朝时,就是高门大户,底蕴深厚,枝繁叶茂,跟京中不少人家都是姻亲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人为其求情才是奇怪。
就像孙家,孙钰和刘浩然还是交情不错的师兄弟呢。
不过,孙尚书没吭声,眼下情况不明,他不愿孙家掺合进去,皇家的内斗,不管谁输输赢,作为帮手,都没啥好果子吃。
很快,建兴帝就下了旨意,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侯府的女眷并未受影响,只七岁以上的男子,都抓进了刑部大牢,等候审讯。
同时,一支由禁军和锦衣卫组成的队伍,快马加鞭,顶风冒雪,出了京城,直奔南边的闽王府。
这些事儿,朝廷并未遮掩,于是,没几天,连市井百姓都知道镇国侯府跟闽王府,私底下和倭寇有勾结的丑闻了,引起的轩然大波,可想而知。
消息还没传到南边,但有房车在,许怀义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连他都惊讶了,“建兴帝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王炸啊,这是要把太皇太后的娘家给一窝端了呀,牵扯到倭寇,跟通敌叛国没两样,这谁都保不了,即便太皇太后拿孝道压皇帝,皇帝也可以不听,还不会让人指摘”
顾欢喜点头,“皇帝这一招釜底抽薪,确实不错,太皇太后原本是为了护着楚王府装病,据说眼下是真病倒了,情况还不是很好,建兴帝打着让她静养的旗号,不让人去探视,算是变相软禁了。”
“其实一句后宫不得干政就能压住她,软禁是为了拦截楚王府的人,断开两边的联系”许怀义想到什么,急声问,“侯府所有男子都下狱了,我那位四师叔呢?”
顾欢喜无奈道,“自是也躲不过。”
许怀义不由蹙眉。
顾欢喜提醒,“牵扯到闽王府和倭寇,这事儿太大了,谁求情也不好使,再说,还有皇帝盯着,就更有运作的空间了,你别逞能,这不是咱能操持的。”
许怀义闻言,急忙解释,“我没打算掺合,就我这点本事,哪有插手的余地?况且我人还在南边打仗呢,有心也无力啊”
“那你是?”
“我是替师傅发愁,他们师兄弟的关系一直不错,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他肯定要着急上火。”
“那也没办法,孙家向来中立,肯定不愿掺合皇家的事,你师傅的意愿,左右不了家族的立场。”
“唉,话是这么说,可就袖手旁观,也实在凉薄了些”
“放心吧,我让人打听了,镇国侯府的男丁入狱后,并未受到苛待,女眷都还住在侯府呢,建兴帝即便想拔除侯府,也要顾及人伦和太皇太后的体面,不会搞背后搓磨羞辱那一套。”
听了这话,许怀义的神情和缓了些,问道,“楚王府有动静吗?”
顾欢喜道,“楚王父子去求见太皇太后,被拒了,去跟皇帝求情,被斥责一番,其实明眼人都能猜到,这是皇帝敲山震虎,闽王府也好,镇国侯刘家也好,都是楚王的势力,那两家背后干的事,楚王能没参与?自身尚且难保呢,还去为别人出头,现在,皇帝还没对他们动手,完全是因为没证据,等撬开刘家和闽王府的嘴,下一个怕就是楚王府了。”
一个家族的倒下,往往都是一念之间,再庞然大物,也抵不过皇权至上,除非造反以抗。
许怀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