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将士家眷、扰乱军心的名头,逼着他不得不严肃处理了,否则,一旦出事,他首当其冲会被问罪。”
许怀义早知道她的计划,闻言,也不觉奇怪,“那种人,不把他逼狠一点,他就装聋作哑、装傻充愣,能糊弄就糊弄,哼,对得起那身官服吗?建兴帝也是个眼瞎的,选这么个没有原则的当京兆府尹,圆滑世故可以,但没有底线是非,就太坑人了,果然,能背楚王拉拢收买的,能有啥好东西?”
他心里再次给楚王上位打了个叉,识人不明,就是为君大忌。
“这次不敢糊弄了,我估摸着,一退堂,他就会进宫禀报去。”
“嗯,很可能,这节骨眼上,建兴帝应该会责令他严查到底,以防真有人借机闹事,影响前方战事。”
“但愿老皇帝别在这时候犯糊涂……”
“放心吧,他也不敢拿着江山赌的,快入冬了,南边还在吃败仗,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打退倭寇,西北那儿,鞑子也要来寇边抢粮了,差不多每年都要闹腾个几次,规模有大有小,若是阵仗也拉的大,那就是两头受敌,他还敢犯糊涂?”
犯糊涂,多是没有外部的威胁,养尊处优,才会有闲心想三想四、搞阴谋诡计,纯属吃饱了撑的,若头顶上悬着一把刀,天天提心吊胆的,谁还顾得上玩弄心机手段啊?
活命、安稳才是最重要的。
眼下,宫里要的就是安稳。
任何节外生枝、无事生非的人,都会上头被厌弃。
“所以说,那两家这次要倒霉了,啥时候搞事不好,非要撞在枪口上,用他们杀鸡儆猴也不错。”
“自己作死,怨不得旁人,我就是纳闷,瞧着定远侯和平远伯都不是蠢人,咋就任由子孙干出这等蠢事呢?刚传出风声,及时止损也行啊,咋还放纵他们火上浇油、闹到这般地步了呢?”
顾欢喜猜测,“也许是低估了咱们的战斗力吧?更没想到,我不但没羞愧难当的上吊自杀以保全清白,还反其道而行之、大张旗鼓的去告状,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在他们看来,这太匪夷所思,绝对超越了他们的认知范畴,八成以为我是疯了。”
闻言,许怀义不由畅快大笑,“你大概真相了,哈哈哈,真想亲眼看看那些人的嘴脸,是不是气的要吐血了……”
何止要吐血?定远侯自诩这辈子已见过不少大风大浪,面对啥情况都能在人前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可如今,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就差找人去撕咬一番了。
书房里,上好的茶盏碎了一地,地上跪着几个人,个个脸色惨白,浑身发颤,像待宰的鹌鹑。
定远侯见状,更加愤怒,“有胆子去造谣生事儿,怎么没胆子承担?你们的能耐呢,嗯?不是把天捅破都不怕吗,现在怎么成了这幅怂样了?怎么,怕被抓去蹲大狱还是怕被砍头?”
屋里,鸦雀无声,连句辩驳都不敢。
定远侯气的胸膛起伏不定,指着他们又大骂了一盏茶的功夫,末了,疲惫的坐在椅子里,闭了闭眼,哑着嗓子道,“这次,谁也救不了你们,本侯也无能为力,当初既然敢做,那就该有个准备……”
听到这话,跪着的几人才忍不住喊起来,有叫“父亲”的,有叫“侯爷”的,一声比一声凄惨。
一时间,哀求声不断,还夹杂着崩溃的哭嚎声。
定远侯漠然看着,不为所动,“别觉得本侯心狠,看看外面那些人,好歹你们还有命在。”
有几个参与的下人,已经被拖到院子里被活活打死了,那惨叫声,瘆的人头皮发麻。
留在书房的,有俩是定远侯的庶子,还有他们近身伺候的小厮,现在被关在牢里的马管事,也是他俩的人,到头来,李云昭竟是片叶不沾身。
这俩庶子成了替罪羊,谁叫他们都仰仗着李云昭得鼻息过活,讨好嫡长兄是他们从小就学会的生存之道,过去也因此得了不少便宜,但现在,遭到反噬了。
俩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可怜,他们后悔了,可后悔有用吗?
其中一个试图挣扎,替自己解释,“父亲,不是儿子想要造谣生事啊,是听了长兄……”
定远侯厉声喝斥,“闭嘴!”
对方像是掐住了脖子,反应过来后,眼底尽是颓败绝望。
是了,他怎么能将这件事攀扯到世子头上呢?就算他是帮李云昭办事的又如何?父亲知道,但绝不会认。
顶罪的只能是他们,谁叫他们在这个家里不重要呢?可有可无的人,才会被推出来牺牲。
想通了,也死心了,另一个却不想认命,哀求定远侯去求三皇子帮忙。
定远侯毫不犹豫的拒绝,顾欢喜在京兆府大堂上抛出来的那个所谓合理怀疑,实在太敏感,可大可小,处理不好,就是万劫不复,他怎么可能会把三皇子拖下水?这时候,躲还来不及!
欺辱家眷,扰乱军心啊,这合理的怀疑真是太致命了!
定远侯也后悔了,后悔没有在第一时间制止,说到底,还是他太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