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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怀义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问道,“师傅,皇帝是不是不太想问罪姚昌骏啊”
孙钰不动声色的问,“为什么会这么想”
许怀义随意道,“平安县主呗,他是县主的外公,而那位县主,弟子还没进京时,就听过她的许多传言。”
“都是什么样的传言”
“就说她聪慧无双,甚至能未卜先知,断吉凶,是身负大运的有福之人,这样的人,百年难遇,师傅,这些传言,都是真的吗”
孙钰讳莫如深道,“真真假假,为师也不能断言,但她确实有几分断吉凶的能力,她也是因此,才得了平安县主的封号,原本在孟家不被重视,如今,是孟家捧在掌心里的娇娇女。”
许怀义眼神闪了闪,“所以皇帝看在她的份上,也得留住姚昌骏的命了。”
孙钰端起茶杯来,低低的“嗯”了一声。
许怀义皱起眉头,不解的道,“既然如此,那皇帝在今日早场上,干脆罢了姚昌骏的官多好,直接定罪,也不必交给刑部主审了,万一刑部审出啥来,岂不是罪加一等而且,万一有哪怕申出什么来的,再杀人灭口”
说到这里,他眼皮一跳,“皇帝,不会是把姚昌骏当成个鱼饵了吧”
就算是看在平安县主的面子上要大事化小,可也得榨干他的剩余价值,呵,真不愧是帝王心呐。
孙钰咳嗽了声,开始撵人,“行了,回去歇着吧,最近老实些,京里恐会有些不安稳,省得再惹事上身。”
许怀义乖顺的应下。
一回到寝室,李云亭便直白的问,“孙师傅叫你去,可是说了今日早朝上的事儿”
许怀义被问的措手不及,“啊”了声,才点点头,脱了鞋,往床上一躺,长叹道,“姚昌骏被下狱了。”
李云亭语调平静的道,“下狱,也许只是权宜之计,皇帝不会治罪他的。”
闻言,许怀义蹭的又坐起来,“你也这么认为”
李云亭点点头,“平安县主一定会求情,那是她的外家,一旦获罪,于她的名声也不好。”
“皇帝就那么看重平安县主”
“嗯,她能未卜先知断吉凶,之前,曾断言她父亲在春水楼上有血光之灾,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就凭这个让皇帝封了她县主之位”
“不是,具体为何,我并未查到,宫里猜测很多,应该是这个平安县主不知道让其祖父跟皇帝提醒了什么,从而避免了一桩危险,这等同于救驾了,皇帝如何能不看重她”
毕竟,还指望着哪天再提前感知到危险,去提醒皇帝避开呢。
这份本事,对皇帝来说,何等重要
“所以,姚家不能倒下了”
“顶多姚昌骏被罢官,但说不准以后再寻个由头再起复,就是不起复,也会对姚家有其他补偿。”
姚昌骏犯了错,不能不罚,不罚不能震慑朝堂法度,但看在平安县主的面上,又不能重罚,所以,打了一巴掌,还得再给颗甜枣。
最大可能,就是把好处补到姚长远的头上。
许怀义扯了下嘴角,心想,看来还是不能停,过两天再给添把火,他就不信了,若是烧到了楚王头上,建兴帝会不会还要给平安县主留体面。
“怀义。”
“啊”
“姚昌骏下狱,这几天,你就好好修葺院子便是。”
许怀义一本正经的道,“我本来就在修葺院子啊。”
李云亭瞥他一眼,“姚昌骏就是个鱼饵,谁沉不住气,谁就上钩了。”
“我知道啊,你不会觉得我是那条鱼吧”
“是不是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稳住,不要入了别人的套。”
许怀义心想,古人的智商,却是不容小觑啊,听听,十八的少年,搁在后世还在昏天黑地的应付高考呢,人家却已经游刃有余的在分析朝局了,还看的这么透彻,唉,自叹不如啊。
他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你也安分些,听师傅说,最近京城恐会不消停,总之老实的当几天鹌鹑总没坏处。”
李云亭翘了下嘴角,温和的“嗯”了声。
接下来的两天,许怀义就忙着上学和修葺宅子,其他多余的事儿,啥也没干,但关于姚家的消息,却是层出不穷。
先是姚家大晚上的着了火,烧了一处小院儿,那是姚昌骏书房所在的地方,当时火光冲天,哭喊声把附近宅子里住的人都给吓的四散而逃,就怕被殃及池鱼,因为是夜里,巡城的兵士和衙役都来的比较迟,所以,姚家损失惨重,等到灭了火后,那处院子里的房屋全都毁之一俱。
事后追查,也没抓到是何人放火,最后不知道咋传的,把这场大火也归为是厉鬼来报复。
于是,姚家又开始遍寻道士,一波波的请进府里来作法,甚至,病急乱投医,连和尚都请进来念经超度,姚家主母,为表心诚,徒步上山求慧信大师能帮忙为家里祈福,奈何却被拒绝了,回去后,便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