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义说这话,可不是无的放矢,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给足筹码,当然是因为他想多调查一下城里的药铺,多掌握一些消息,了解的越多,谈判的筹码才能越大,那么遇上合适的,便能一击必中。
果然,没多久,许怀义就寻到了合适的药铺,药铺叫济民堂,位置有点偏,但门面不算小,他在附近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进去看诊的病人不多,找人一打听,才知道是这家药铺开了没多久,名声不显,自然就吸引不了病人来。
只要不是医术和医德有问题就行。
许怀义自信满满的进去谈了,掌柜的同时也兼任坐堂大夫,姓周,三十来岁,蓄着短须,穿着大袖棉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听许怀义说了几句后,就起身请他进了内室详谈。
孟平没跟进去,被留在大厅里等,跟药柜上的俩小伙计大眼瞪小眼,喝了两盏茶,才见许怀义出来。
“周大夫,那就预祝咱们合作愉快了。”
“好,好,我这边一定配合。”
“那药的事儿,可得抓紧筹措啊。”
“你放心,回头我就让人去调货,保管耽误不了正事儿。”
“周大夫请留步吧。”
“许公子慢走。”
出了门,孟平还有点恍惚,回头看了眼济民堂的牌匾,不确定的问,“你这是跟他们谈成了”
许怀义随口道,“是啊,谈成了,到时候周大夫会在咱们学院旁边扎个棚子,既能看诊也能熬药,除了他,还有个李大夫,俩人多少能顶一会儿,喔,还有药铺的伙计也会跟着去帮忙。”
“那药呢”
“所有的药,都有济民堂负责调配,每天用多少会有详细的记录,到时候咱们只管给银子就成,对了,药费只收咱们成本价,不赚钱。”
孟平下意识的问,“那他们图什么呢”
“图名声呗,虽然给灾民看病十分繁琐辛苦,但口口相传,济民堂若真有本事,名声自然就能打出去了,以后还愁没人上门求诊”
这种宣传方式,后世常见,甚至都是往里倒贴大把的银子,也要赚个吆喝声,但现在嘛,人们还不太能接受,尤其是那些成名的大药铺,姿态甚高,压根放不下身段,不屑去做这种事儿。
俩人奔波了一下午,回到学院时,正赶上吃饭的点儿,俩人累的够呛,腿都是酸软的,不过其他人,显然也没太清闲,各自拉起队伍来,在演武场上又是训练又是洗脑,人多不好管理,也颇费了一番心思。
尤其是那些权贵子弟,谁也不服谁,想治住他们,没点手段擎等着被人家踩着上位吧。
七人聚在食堂里,边吃饭边互相问话,总体来说,一切还算顺利,不耽误明天去城外赈灾。
这些都在许怀义预料之内,没什么惊喜,他最想知道的,还是孙钰拿了他那份方案给亲爹看了之后的反应,能不能接受,并照着那套方案执行,才是彻底解决这次灾情的关键。
奈何孙钰不在,他想打听都找不到人,只能干等。
晚上,许怀义照旧闪进房车,跟媳妇儿相会,腻歪一会儿后,就开始汇报这一天的工作内容。
顾欢喜也会跟他念叨家里的大小琐事儿。
听到他说跟药铺谈成了合作,顾欢喜道,“你是许了对方什么好处除了帮着扬名之外,定然还有别的吧。”
“嘿嘿,就知道瞒不过媳妇儿。”其他人,包括跟他一起出门的孟平,都没多想。
“什么好处”
“我说教他怎么提纯白酒度数。”
顾欢喜一点就透,“你又不是酿酒作坊,淡酒还是烈酒对他来说,并无吸引力,你肯定告诉他,白酒度数提高后,能用于伤口消毒、减少发热的几率是不是”
许怀义点头,“是啊,现在军队上,已经有比较成熟的缝合术了,但伤口的感染几率很高,有时候伤口处理的再好,病人也活不下来,都知道用白酒消毒,但寻常的白酒度数远远达不到杀灭细菌的作用,只有提纯才可以。”
“蒸馏”
“嗯,你觉得咋样”
携着筹码谈判的时候胸有成竹,但对着媳妇儿,许怀义还是有点忐忑的,总觉得媳妇儿点头才会靠谱。
顾欢喜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你都谈完了,还问我有什么意义难不成欺骗人家啊”
“哪能呢我当时不是赶鸭子上架嘛,下午谈了七八家都没一家肯愿意的,不拿出点干货,实在打动不了那些老狐狸啊,个个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按说跟我们学院一起出面赈灾,既得名声又得实惠,何乐而不为我还应下好几万两银子的药费呢,原以为很容易商谈,结果,都不买账。”
“因为名声赚的不易,银子就更不好赚了,你打着给灾民买药的旗号,哪家商铺缺心眼的会跟你要高价他们还怕被坑呢,谁没个竞争对手一旦被利用起来,名声很容易就被带坏了,再说去城外看诊,也需要冒很大风险,那些成名的大夫,年纪大了,讲究给稳妥,谁愿意跟你冲锋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