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走停停,许怀义扛着麻袋拎着篮子回到家时,累的满头大汗,两条腿都跟不是自个儿似了。
这回为了表面上做足功夫,他可一点没偷工减料,实实在在的扛着七八十斤东西,硬撑了一个多时辰。
顾欢喜见了,忍不住数落,“你傻啊背这么沉东西,肩膀不疼了腿不要了咱家又不缺,之前你往回背的那些足够吃了,何苦再受这个罪啊”
许怀义摊在椅子里,灌了一碗水,缓过那口气来,才低声解释道,“我要是不这么干,咋糊弄住那些村民他们又不傻,等到路上见咱们不缺东西吃,肯定要猜疑是咋来的,我这么折腾一趟,不就有合理说法了”
顾欢喜嗔道,“那你不会在路上把东西放车里啊。”
许怀义郁闷的叹了声,“你当我不想吗我是不能”
“什么意思”
“唉,你老公实在太受欢迎,太招人稀罕了,好几个黏着我不撒手,甩不开,根本甩不开,我就没能脱离他们视线,还咋敢把东西放车里”
顾欢喜睨着他得意炫耀的嘴脸,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把帮他擦汗的布子甩他身上,催促道,“赶紧去洗个澡,躺下歇着吧,剩下的活儿我跟小鱼干就行了。”
许怀义也没再强撑,进房车收拾干净,又吃又喝的补充了体力,这才闪身出来,搂着闺女躺炕上惬意的歇脚了。
院子里,顾小鱼在用石头砸核桃那层外壳,砸开剥掉青皮,摊晾在阳光足的地方晒,这活儿没啥难度,就是麻烦。
顾欢喜加入进来,速度就快了,娘俩忙活完,也到了做晚饭的时候,这个点儿,还有人进山出山的背东西,一趟趟的,好像不知疲倦。
直到天黑,才被徐村长强制给拦下来,东西重要,安全更重要,再多的吃食,也得有命在才能享受。
不过就算不进山了,留家里也不清闲,核桃得去壳,柿子估算着家里的人手背不走的,就去镇上卖掉,家家户户都折腾了大半宿才歇下,却也睡不踏实,都惦记着明天再上山采摘一波东西。
全村,也就只有许家老宅没动静,连徐有田家都暂时放下嫌隙,别扭的跟着进山去沾这个便宜,可许茂山偏偏没让一个儿子出门。
许怀仁也不是没念叨,“爹,就咱家不去,这么一来,倒像是咱们被孤立了一样。”
这感受实在太糟心了,还充斥着各种不安迷茫。
许茂山的脸色已经难看了一天,心里憋着着股无名火,大儿子这么一说,可算点着了,“你们谁能去,嗯你们几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就是厚着脸皮上了山,你们能背回来不”
许怀仁被骂的涨红了脸,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他是干不了力气活,可那不是因为他这些年在外面当账房吗他又没闲着吃白饭,咋还冲他使上劲了
家里真正吃白饭的分明是老二和老五,可偏偏这俩人,一个奸猾嘴甜会哄人,一个装模作样会读书,俩老的被糊弄的,从来都看不见他们的毛病。
但他再不甘再难受,也不敢跟亲爹硬刚,只能憋屈认错。
许怀礼提议,“要不让老四去”
许怀廉木着一张脸,沉声道,“我可以进山,但我是去打猎,我没法儿跟那些人混一块儿。”
他难道不要面子
许怀礼闻言,笑着道,“这样也行,要是能打到野鸡兔子啥的,不比那些烂柿子核桃好吃啊那东西当个零嘴我都嫌费劲儿,也就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才当宝贝似的抢,都是群没出息的,活该这辈子发不了财”
他起先还笑着,说着说着,就骂上了,表情阴沉,一脸的狰狞,自打挨了二十板子后,他就把所有人都怨恨上了,看谁都不顺眼,浑身暴涨着戾气,家里的人都开始躲着他走。
许茂山看了他一眼,重重叹了一声,他们家怎么就走到了这步田地呢
好像都是从老三改变开始的
许怀义可不知道他又被亲爹给琢磨上了,吃了晚饭后,就早早睡下,明天还得再糊弄一趟呢,不养精蓄锐怎么成
翌日,歇够觉的他起床后,就又是精神抖擞的一条好汉了。
但其他人,就是在强撑了,他们昨天都背了至少两趟,肩膀和腿酸痛无力,早上差点起不来。
所以,这次进山,多了些半大孩子,还有壮硕的妇女,他们背不了太沉的东西,十斤还是能应付的,而且,今天打毛栗子,女人和孩子可以帮着捡,那活儿不费力气。
顾小鱼说要跟着去搭把手,许怀义也一口应了。
顾欢喜没去,但她也没闲着,在家里做了一天的锅饼,之前买的粮食,已经让许怀义磨成了粉儿,她按照比例和好面,又是用棍子压又是揉搓,直到面皮光滑硬实,这才擀成个厚饼,放到鳌子上用小火一点点的炕熟。
这样做出来的锅饼,含水量少,携带方便,能放半个多月不坏,适合远途路上当干粮,还特别抗饥。
而且,味道也不差,外面那层焦黄酥脆,里头白密暄软,越嚼越香,她还加了油酥和椒盐,让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