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许怀义买了些包子,几人胃口不佳,分着垫了垫,只他没事儿人一样,吃的津津有味,还有多余的闲心评价包子馅儿调的有点咸了。
回到村里,已经过了晌午,仨人下了车,看着许怀义赶着骡子走远了,高二叔不无感慨的道,“都以为许老二家最出息的是许怀玉,最没本事的是他,没想到竟是都看走眼了”
闻言,徐德寿瞥了旁边的大侄子一眼,复杂的叹道,“谁说不是呢许家后继有人啊”
高二叔哈哈笑着,揶揄道,“啥许家他现在是顾家女婿,给顾家顶门立户,以后甭管有多大出息,许家都沾不着光,也影响不到你们徐家,所以你用不着酸,哈哈哈”
徐德寿被看穿,也不尴尬,笑着哼了声,意有所指的问,“你很看好他”
高二叔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语气笃定的道,“以前他啥样咱就不说了,只看他最近的表现,还有说话办事儿,我确实觉得他挺不错,村里这么多后生小子,不论读书的话,还真没谁敢说比他强。”
徐德寿皱了下眉头,“你这评价是不是也太高了点”
高二叔似笑非笑的道,“高么我还觉得夸太轻了呢,想想他干的那些事儿吧,一桩桩一件件,你自己品,细品,就是换成咱们这些自诩成精的老家伙,也未必能办的那么漂亮,关键是人家既然达成目的,还不落人口舌,这可不只是会说话办事儿,这得有脑子有心计啊,他才多大岁数年纪轻轻,就这么老成周到,会谋算会借势又不招人厌恶,反正我是自愧不如。”
“还有今儿个”说到这里,高二叔忍不住叹了声,脸上带着几分英雄老去的惆怅黯然,“不瞒你说,听了那些事儿,我这心里慌的啊,压根不知道咋办才好,以前还觉得自己见过点世面,关键时候能稳得住,结果呢唉,真遇上事儿就露怯了,不中用了,丢人呐”
“可你再看怀义,从头到尾,他都没真急过,去办户籍也好,买东西也好,从从容容的,不慌不乱,这可不是装出来的,这是真正有本事的人,才有的底气”
一直默然不语的徐长松,此刻深有感触的道,“怀义兄弟这份处变不惊的本事,确实叫人佩服。”
反正他是做不到,就是现在,他还有些六神无主呢,人家却早就决定逃荒,且还有条不紊的开始准备起来了。
这就是差距。
高二叔笑道,“长松倒也不必佩服旁人,你有你的好,单这份豁达的胸襟,就没几人能做到。”
徐长松被夸的不自在,忙躬身行礼,嘴里连连谦虚的客套。
徐德寿见状,情绪倒是缓过来不少,转而问道,“咱们等下还真去人怀义家里吃饭呐”
高二叔没啥负担,大刺刺的道,“去,为啥不去怀义是诚心邀请,又不是说场面话。”
徐德寿提醒,“现在谁家粮食不紧缺更别说他当初还是净身出户,就是挖到人参卖了点钱,可家底还是薄儿,经不起折腾,咱上门去吃吃喝喝的,像话吗”
高二叔白他一眼,“平时看着心眼也不少,咋这时候犯蠢了咱们上门就空着手去啊人家里刚添了闺女,又认了个儿子,两桩大喜事儿,现成的去道贺理由,你还怕会占他便宜就怕你舍不得出血呢”
徐德寿,“”
这么一想,果然肉疼了。
高二叔见状,又幸灾乐祸的笑起来,还有闲情逸致惦记起吃的来,“也不知道怀义他媳妇儿上灶的手艺咋样那猪下水处理不好,腥臊的很,可没法入口”
他决计想不到,这会儿,挽着袖子,系着围裙,正蹲地上哼着小曲儿处理猪下水的人是许怀义,要是知道,肯定会更高看他两眼。
能干到这份上,全村所有老爷们,就问还有谁
还有顾小鱼。
他是被挟裹的,他以为洗菜洗衣服就是极限,却不想,原来能洗猪下水才是真得勇士。
清洗心肝肺时,他还能勉强做到若无其事,可当翻洗大肠时,他苦苦维持的平静表情终于炸裂了,忍不住跑到远处,一阵阵的干呕。
可以想见,遭到了许怀义毫不客气的一番嘲笑。
顾欢喜哄睡了闺女,从屋里出来,先警告的瞪了许怀义一眼,这才走到顾小鱼跟前,拍着他的脊背,关切的问,“还难受吗”
顾小鱼红着眼眶摇摇头,他压根没吐出啥东西来,就是觉得胃里翻腾,尤其是一闻到手上的那股味儿,嗓子就发痒,更郁闷的是,脑子里总有个抹不去的画面,翻来覆去的刺激着他,想忘都忘不掉。
顾欢喜道,“张嘴。”
他下意识的张开嘴,然后就闻到一股梅子的清香,再接着舌尖尝到了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把所有不好的感受都压下去了。
“好吃么”
对上顾欢喜含笑的眼,顾小鱼点了点头,细细咀嚼,“是糖腌梅子”
顾欢喜“嗯”了声,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头,蹲下身子,与他平视,语气温柔又认真,“小鱼,如果遇上不喜欢做的事儿,你完全不需要勉强自己去接受,可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