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荞很难说自个儿什么心情,都尘埃落定了,他布置的先手才姗姗来迟。
总不好浪费了。
贾荞想了想,邀请黛玉一同过去。
黛玉不解“我去做什么”
贾荞道“这件事儿同姑姑有些关系,一会儿姑姑就隐在帘子后头听一听。”
黛玉不愿去,林如海却突然睁眼道“去吧。”
黛玉便带着丫头同贾荞一块儿出来。
二门外头,赵天梁和周盛已经和赵天栋、来富见到了。
周盛见他二人身上只有一个小包袱,便嘲笑道“哟哟哟,你给哥儿办的差事买的土仪呢就这么点儿东西,还去了这么久你再不回来,你老子娘还以为你跑了呢。”
来富只用鼻子哼了他一声,信心满满的等着贾荞传唤。
不一会儿,红玉就站到门口叫了赵天栋和来富进去。
来富忙把包袱扔到周盛怀里,整了整衣衫进去了。
贾荞问“事情查得怎么样”
来富笑回道“都查清楚了,哥儿,这一趟可真是不容易,我们查着好多事儿呢”
贾荞止住他道“一件件慢慢说。”
来富回了是,道“头一件,贾大人的夫人娇杏,原是姑苏甄士隐甄老爷家的丫头,因甄老爷在姑苏的时候对贾雨村多有帮扶,赠了五十两银子并两套冬衣,助他进京科考,所以识得了。后来甄老爷家独养的女儿名唤英莲的丢了,家中又走了水,就败落下来,到大如州投奔他老丈人封肃,突然有一天,就跟着一个道士走了。”
“后来贾大人偏巧点了大如州的县太爷,上任头一日,就在街上瞧见了甄家的丫头娇杏,便使人来请甄老爷,这自然是请不着了,于是给了封肃二两银子,次日又请人来提亲,纳了那娇杏作二房。”
“那娇杏嫁过去,只一年就生了儿子,又过了半年,那贾大人的原配染病死了,贾大人就把她扶了正,后来贾大人被人弹劾丢了官,就把她送回了老家去。”
贾荞点点头,示意他这一件查得极明白。
来富满面笑容,黛玉却是云里雾里,这位贾大人是哪位贾大人,荞哥儿查他做什么。
就听来富道“再有就是贾大人料理薛大爷官司的事儿。”
黛玉心中一惊,难不成这位贾大人,是她的老师贾雨村贾大人
又想,荞哥儿查他做什么
来富笑道“哥儿不知道,这两件事原来竟是有关联的。”
“小的和赵大哥到了金陵,还没怎么费功夫,就打听到,贾大人在了结薛大爷的官司后,处置了一个门子。”
“这个门子可有些来历,他原是贾大人在姑苏时借住的那葫芦庙里的小和尚,因庙里失了火,后来就还了俗,那门子原以为自个儿是贾大人的故人,能有便宜占,便和人说了他和贾大人的关系。”
来富啧啧咂舌道“这位贾大人真真是位厉害人物,没过多久竟就把人充军发配了。”
来富又嘿嘿笑道“我和赵大哥原以为这事儿难办了,难不成要跑边疆找人去,小的想想,小的倒是不怕奔波劳累,但怕耽误了哥儿的事儿,让哥儿久等就不好了,就使法子和衙门的狱卒搭上了话,想着那门子心里得意时,忍不住要同人说,这突然被充发了,必定也有许多话说,没想到还真被小的们打听到了。”
“这事儿要从薛大爷的官司说起,薛大爷是为抢香菱那丫头打死了人,这个香菱也是个有来历的,哥儿万万想不到,这香菱竟就是前头那甄老爷的独养女儿”
贾荞只微微勾唇,后头的黛玉却又是一惊。
来富接着道“那门子算是看着英莲长大的,虽隔了七八年,但模样变化不大,尤其眉间的胭脂痣,极是好认。”
“他说那门子常说,贾大人明知那是恩人的女儿却冷眼旁观时,他就该知道那是个狼心狗肺之人云云。”
说完,来富怀里的信封呈上,“这是甄老爷夫人亲笔写的证词,后头那狱卒死活不肯写到纸上,小的只能想法子弄了案宗来。”
贾荞示意红玉伸手接过,又对后面抬了抬下巴,红玉便送到了后面去。
“好,辛苦你们了,先下去好好吃一顿,好好歇歇。”
来富和赵天栋告退,茜雪拿着四粒银花生,也跟了出去,一路的花费不着急厘清,但剩下的银子得先交回来。
贾荞转到后头,黛玉已看完了纸上所写,正两目怔怔。
贾荞问道“如何,可真如他们所说”
黛玉扭头将信纸交给贾荞,攥着手帕恨道“万没想到,他竟是如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贾荞只接过没看,毕竟他识的字不多。
递了手绢同黛玉道“姑姑何必为他伤心,不值得。”
黛玉问道“荞哥儿,你怎么突然想起要查他的”
贾荞回道“姑姑万事都把人看得太好了,我怕姑姑这样吃亏,便想着怎么警醒一下姑姑。我想着贾大人同咱们府上常来往,却从没见他遣人来问过姑姑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