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金印。欢夫人归国之时,你随行入蔡,全力扶持她,助她执政蔡国。”林珩负手看向卢成,正色道。
“诺。”卢成叠手下拜,肃然领命。
待蔡欢和卢成分别起身,林珩召唤侍婢,令送上新鲜的糕点和茶汤。
时间过去许久,风雨仍不见减小。
雨落得太急,敲打声持续不断,却不使人焦躁,反而送来些许闲适和畅然。
在殿内用过糕点和茶汤,蔡欢被送回偏殿。除了她和卢成,入贡人员尽数下狱,馆舍内空无一人。与其返回驿坊,不如留在宫内。
卢成要绘制舆图,同样被留在宫中。林珩不仅授给他官职,更是大笔一挥将公牛氏的宅邸一分为二,将南面的屋舍和院落赏赐给他。
谢君上赏赐
在叛乱流亡之前,公牛氏家主官至晋国上大夫,宅邸占据半条街。府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奢华不亚于有狐氏。
以卢成目前的官爵,半座宅院恰如其分。若是全部赏赐给他,那就不是荣耀,势必成为祸患。卢成对此心知肚明,拜谢林珩之后,恭敬退出大殿,随侍人前往偏殿。
殿门推开,眼前的一切同离开前一般无二,卢成的心境已是截然不同。
他迈步走入室内,看着桌上的茶盏,头顶的阴霾一扫而空,心中的愤懑荡然无存,只余下久违的激动和才华得以施展的豪情。
“取笔墨,素绢,还有尺。”天色渐晚,卢成却不打算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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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卢成的吩咐,侍人没有多问,应声后便下去准备。不多时,绢、笔墨和尺全部送到。
“移开桌案,还有屏风。多点几盏灯。”卢成指挥侍人清空屋内,自行挽起衣袖,用绳带束起袖摆。随即亲手铺开绢,用尺测量,很快铺满大半地面。
守住殿门,我不唤人不可进入。卢成正色道。
“诺。”侍人早得到命令,对卢成言听计从。见他没有更多吩咐,恭敬地退出门外,无声守在廊下。
门扉合拢之后,卢成席地而坐,没有忙着动笔,而是闭目陷入沉思。随着不断回想,烙印在记忆中的地势山川逐渐鲜明,走马观花一般,陆续闪过他的脑海。
大概过了盏茶的时间,他睁开双眼,提笔饱蘸墨汁,在绢上笔走龙蛇,上京两字力透纸背。字下绘出山川河流,城池乡邑,甚至还有军营,细致程度令人咋舌。
卢成聚精会神,沉浸在绘图之中。
侍人尽心尽力守在门外,仰望屋檐下垂落的水帘,时刻竖起耳朵,等待卢成召唤。大雨笼罩肃州城,暗夜中电闪雷鸣不断。
城西驿坊内,楚煜披衣起身,对灯浏览国内送来的秘信。
看到信上内容,知晓越侯向宗室举刀,连宗伯也因不察之过被勒令闭府,他心中毫无波澜,不觉有任何意外。
若非有姑大母,且我在晋,蚀骨出现在宫宴之上,两国定生齣器。楚的确有蚀骨配方,配药的两味材料却独出于越。
栽赃陷害也好,内有勾结也罢,消息送回国内,越侯绝不会错失良机。他早有严查宗室之意,如今把柄送到眼前,正好举起屠刀为楚煜铺路。
父君可有吩咐楚煜放下秘信,抬眸看向对面。
烛光无法波及的黑暗处,一道身影俯跪在地,闻言说道 “回公子,君上令仆送信,未有别的命令。
“退下吧。”
诺。
地上之人迅速起身,弓腰退出门外。
房门开启又合拢,楚煜重读绢上文字,能看出越侯行事的急切。心知时间紧迫,在婚盟正式定下后,他需尽快动身归国。
烛光微暗,楚煜拿起灯下的铜簪,轻轻拨动灯芯。
袖摆拂过桌面,焰舌蹿升,热度舔舐簪身,他却漫不经意。直至指尖泛起殷红,他才放下铜簪,碾压着手指,痛觉近似麻木。
父君终究心软。
想到下毒的国太夫人,楚煜垂下眼帘,却掩不去眸底冰冷的杀意。
父君被毒所害,终日备受煎熬,您何得死得干脆
红衣公子再次拿起铜簪,缓慢刺入灯盘之中。
火光跳跃,照亮刺绣图腾的衣领。墨色长发缠绕领口,浓重的色彩在光中交叠,极致的夺目,晕染出致命的阴鸷森冷。
暗夜中的肃州城不见星月,天空被乌云遮蔽。千里之外的禹州城却是皓月当空,繁星闪烁。
月光如水,清冷的银辉洒落越侯宫,通往幽室的宫道上亮起火光。
一名侍人手持火把行走在前,单手捧着一只黑漆漆的木盒。两名壮妇跟在他身后,脚步匆匆穿过宫道,登上青石铺设的台阶。
幽室前,守门的宫奴见到来人,迅速退至一旁。侍人打开挂在门上的铜锁,推开紧闭的木门。室内一灯如豆,光线昏暗。
国太夫人枯坐在灯前,灰白掺杂的长发披在身后,发尾如稻草一般杂乱干枯。
“国太夫人,公子有命,您需每日服药。”
侍人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