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存在差异,都在可接受的范围内。遇上别国,差别太大常会引发口舌,甚至是一场大麻烦。
昔有齐商货楚,粮差一车,两族交恶。齐斗浅,楚斗深。非是大国,战不可免。
关系到切身利益,氏族们脑筋转得飞快。无论新氏族还是勋旧都在认真思量,很快意识到统一度量衡的好处。
臣请改度量衡。
鹿敏话音落地,立即引来群臣附和。
新氏族陆续拱手,赖氏、吕氏等纷纷道 臣附议。
勋旧们短暂交流,也赞同鹿敏的提议。能在朝堂上立足,至今没有倒在林珩刀下,或许不是聪明绝顶,但绝对没有一个蠢人。为反对而反对,在前朝或许有利可图,现在绝对是取死之道。
林珩环顾殿内,目光分别在鹿敏和智渊身上稍顿,其后开口道 “今岁夏,邀蔡、宋、许、后、朱、曹等国盟于丰,立盟约,度量衡书于其上。
此言一出,殿内鸦雀无声。
氏族们瞠目结舌,再次为林珩的大刀阔斧震惊不已。
他们想在国内统一度量衡,包括新打下的郑地,自诩魄力十足。国君更是一鸣惊人,直接挥笔划入邻国。
不,未必是笔。
更像是刀,锋利无比。
勋旧们交换眼色,新氏族目光传递,无论激动还是担忧,没人怀疑林珩的决心。踏着鲜血登上宝座的国君,素来是言出必行。
诸君以为如何
一改之前的冷峻,林珩单手置于案上,另一只手撩起冕冠垂下的旒珠,微笑扫视殿内。
r 此举不合礼仪,被上京的礼官看见必然要斥一声“粗鲁”。林珩做来自然无比,别有一种洒落雅致。
被他的视线扫过,氏族们皆是心中一凛。
先有伐郑不告上京,使征伐自天子出沦为一句空话。今又要越过上京改多国度量衡,纵观天下诸侯,当真是史无前例。
这般大逆不道,颠越不恭,晋国氏族却不觉惶恐。无论勋旧还是新氏族,望着上首浅笑的林珩都是心情激荡,眼中异彩连连。
鲲鹏千里,宏图之志。
四百年前,初代天子铸九鼎,定鼎天下。
上京雄踞中原,天子为天下共主。诸侯封国,率甲兵护卫天子。氏族再封,封地为家,捍卫诸侯国。
时移世易,诸侯国各有发展,强弱有别,土地利益纠葛不断。尤其是近百年来,诸侯杀伐,氏族窃国,大国吞并小国时有发生。
“上京衰落,天子失去威严,诸侯霸道为先。”“晋君正盛,当霸天下”
回忆晋烈公鼎盛时期,氏族们心头火热。
犯天下之大不韪又如何,楚共公灭五国,兵至上京问鼎天下,楚霸三世。晋有雄主,何不能为一念通达。
无需林珩再问,以智氏、费氏和鹿氏等为首,群臣起身叠手,异口同声道 “奉君命”个别有异议的氏族不敢出声。
大势所趋,滚滚洪流之下,逆流而上注定会头破血流,落得粉身碎骨。大殿门外,侍人分左右而立,眼观鼻鼻观心,好似泥塑木雕。
缪良在台阶上侧耳细听,捕捉到关键词句,推断出林珩要做什么,不由得心惊。
“霸天下。”低声念着三个字,缪良若有所思,下一刻神情恍然。
想到国太夫人还等着回话,他又看一眼殿门,随即转身迈下台阶,脚步匆匆返回南殿。彼时,令尹子非正在殿内,以拜访国太夫人的名义赖着不走。
“令尹,莫要为难老妇。”国太夫人身着晋室长裙,长发挽在脑后,发间穿过一枚铜簪,簪首是象征晋室的玄鸟。
令尹手捧杯盏,无论国太夫人明示暗示,始终岿然不动。
林珩归国数日,他多次求见未果,心知是年轻的国君有意为之。他并不气馁,反而另辟蹊径,每日拜访国太夫
人,总能见到晋国的新君。
国太夫人看穿他的企图,只能当面把话说清楚。奈何令尹铁了心,不见到林珩誓不罢休。“兄长,君侯不愿见你,你留在南殿也无用。”国太夫人眉心紧拧,声音中已有怒气。“越姬,你当真不愿帮我”令尹放下杯盏,声音低沉,面带一抹忧色。
“令尹子非,君侯为何不见你,你心知肚明。这般作态也无用,我早已避居宫内,不再过问朝政。”
你为晋君大母,联姻如何不问
“果真只是联姻”国太夫人冷笑一声, “我非三岁小儿”“越姬”
“越有求于晋,你对此避而不谈,君侯怎会见你”国太夫人索性一次说明白,免得令尹继续装糊涂, 近日来,一则流言在城内传得沸沸扬扬,甚至邻国也有耳闻,你敢言此事同你无关
令尹子非没有否认。
“有求却行小道,国书尚未呈递便谋划借势,君侯没有将你逐出肃州城全因两国同盟,我还在宫内国太夫人怒视令尹,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明白。
令尹哑口无言,犹豫片刻,叹息道 “越姬,越侯身体有恙,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