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国家都提倡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了,只要我妹本人不愿意,这婚事就不作数,难道你们村里的领导比政府更牛咱们不听政府的,得听你们老家小干部的道理”
一顶顶大帽子扣下去,跟着丁有粮来的几个男人这会儿都有些怂了。
这里毕竟不是他们老家,换做在他们那儿,哪个小姑娘敢说这种话,几个巴掌下去就管服了,公社的干部也睁只眼闭只眼。
从古到今,讲究的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没道理现在不一样了啊。
别说村里的姑娘了,就是那些大城市来的念过书的丫头,到了他们那儿也得守他们的规矩,长了反骨的,连村门口都出不去,更别说向上举报了。
之前隔壁村子来了一个有背景的小姑娘,后来出事,听说把县武装部都惊动了,结果怎么样,他们几个村都沾亲带故,当时武装部要把人带走,几个村几百个男人拿着钉耙锄头把武装部的车都拦停了,甚至还掏出了几十把打仗时留下的大家伙,直接开始一场沉默对峙。
武装部敢动手,他们也敢开木仓。
到最后,经过中间人的协调,武装部也只是带走了那个赔钱货,至于强了她的那个人现在还好好过着小日子,又娶了个漂亮知青,孩子都生了仨儿了。
啥流氓罪吃枪子,对付的都是那些没本事的人。
在老家那地界耍横惯了的几个男人忽然意识到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没有一呼百应的亲戚朋友,面对好像不太一样的社会规则,再也不敢有之前那种嚣张的态度。
退一万步说,那也是丁有粮的媳妇,他们之所以会跟着过来,也只是因为丁有粮承诺了来回花费他岳丈家会报销,还想着趁此机会开开眼界,要是丁有粮的老丈人真有他说的那么厉害,没准他们也能留在城里当工人,然后鸡犬升天。
现在看来,纯粹偷鸡不成食把屎。
呕又恶心到了。
“怎么就不算了,王三妹都收了我的彩礼了,怎么就不算了。”
丁有粮可不甘心好好的媳妇就这样飞走了,尤其见识到了王家的优异条件后,他更舍不得断掉这门亲事。
想当初他娶王三妹,只花了三十斤粮食,现在想要娶一个黄花大闺女,可不是这个价了。
“你们城里人欺负我们乡下人,当年饥荒时靠我给的粮食保住了性命,现在吃饱喝足了不认账,还给我扣帽子,我要去举报你们。”
王家人没有他当年的三十斤粮食不见得会饿死,可丁有粮必须定性为没这三十斤粮,他们肯定会饿死。
其实直到现在,他都不能肯定当年王三妹她姑,到底有没有将粮食寄给王三妹的亲爹。
街道的同志听到现在,觉得这还是一件家务事,他们希望王二柱把王三妹带过来,让她当面和丁有粮对峙,可是被王二柱拒绝了。
“我妹病了,起不了身。”
“那我们去见她”
王福贵冷哼一声后说道,就她金贵,还得亲爹过去才能见她一面。
“不行,她身子骨弱,见不了脏东西,有什么事,和我这个当哥的说也一样。”
王二柱就是快滚刀肉,油盐不进。
“我还是她亲爹呢,轮得到你做主”
回答王福贵的,只有王二柱呵呵的笑声。
事情再次僵持住。
第二天,郁绒绒揣着两口袋零嘴,凑近正聊的热火朝天的队伍,开始了解昨天她没看到的后续战况。
“听说另外几个都回去了,还有一个姓丁的,就是三妹她男人,留着没走,就住在后院老林头家呢。”
老林头是个孤寡老人,王家还有没嫁人的王幺宝,丁有粮住进去不方便,王家又不愿意出钱让他去住供销社,只能借着王福贵三大爷的面子,将人安排到老林头那儿借宿。
“以前没看出来王福贵那么狠心,他把人留着,难道真准备认下这个女婿”
“咔嚓咔嚓”
“这也不关三大爷的事吧,那闺女不是早过继出去了吗。”
“咔嚓咔嚓”
“过继出去难道就不是亲闺女了你看王家幺宝过的什么日子,三妹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咔嚓咔嚓”
一群女人越聊越觉得不对,扭头一看,郁绒绒瞪着圆溜大眼,磕着瓜子正听得起劲呢。
怎么哪儿都有她,齐屿到底给他这个小媳妇买了多少瓜子
“接着说呀,我爱听。”
郁绒绒掏了把口袋,抓了把瓜子分给在场的大妈嫂子们。
吃人嘴软,上次占到齐家便宜,已经是郁绒绒嫁进来之前的事了,这会儿又吃到郁绒绒亲手分的瓜子,莫名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齐家小媳妇不发病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很和善的。
大家不好意思的磕着瓜子,别说,一边嗑一边聊,更有味儿了。
话题也从后院王家,转移到了隔壁于家,再是前头另一座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