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但她很清楚地记得当时黄秘书跟她说“争取一十七八号左右发”,现在才一十五号。
她不太懂,去请教周科长。
“平时的话,好安排。”周科长说,“国庆呢,各县都抢这个版面,凭本事。”
“那什么日子更好呢”
“越接近正日子越好。正日子留给市里和省里。咱们这些下属的县,都想抢靠近正日子的日子。”
那这次就是没抢着。
那是具体经办人的能力不行是县的实力不够还是领导的能力比不上别家的就不太好问了。
回家跟严磊说。
严磊问她现在的工作情况。
“宣传科会给我派活,书记和办公室那边也给我派活。”乔薇说,“宣传科都是些杂活。书记派的工作比较专业对口,黄秘书通常在我做完书记安排的工作之后会给我派一些事务性的工作。”
严磊咔嚓咔嚓咬着果子听着,停下来问“没有固定关系归属吗”
这一点乔薇其实也困惑过。
因为她是镇宣传科下属广播站的广播员,所以借调到县委,她很自然地认为自己就该归属到县宣传部。
所以在宣传部科室那里做些牛马工作,没什么意义的体力活,乔薇反而觉得很正常。
但书记会直接给她安排专业很对口的工作。
乔薇说“可能是因为我之前得过奖。”
黄秘书给她安排办公室的工作。
乔薇说“可能借调就这样吧,打杂算是”
人就是这样,如果自己相信这个事是有理由的、能解释的,就会主动地去给它找合理的解释。
这么解释似乎听起来都合理。
但严磊不痛快“管理得乱七八糟。”
乔薇安慰他“我先干一个月,然后回来磨磨高书记,把我召回来。”
那也要在“外面”一个月的时间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呼来喝去地干些杂活。她要是专门过去写稿子,搞文化工作,严磊都没这么不痛快。
他咔嚓咔嚓地把一个果子啃光了。
镇上拿到市报要比县里晚一天。
周六乔薇忽然被喊去接电话,说是下河口镇打过来的。
乔薇还以为有什么事呢,赶紧过去了,结果是陆曼曼。
“我们都看到了你又上市报了”陆曼曼很高兴,“你可真行。”
电话就在科室里,而且乔薇在广播站待过,隔壁就是话务室,深知所有这种电话,都会被闲得无聊的话务员们偷听。她自己都跟着偷听过。
“都是领导的指示,领导提纲挈领,你照着写就行了。”她说。
她一打官腔,陆曼曼秒懂“县城的瓜子不好嗑吧。”
胡穗特别会炒瓜子,她炒的特香。大家一起嗑瓜子是广播站的快乐时光。
“那没办法,瓜子你抓一把有好子有坏子。不过都还能嗑,你知道我牙口好。”
陆曼曼就在广播站隔壁的话务室里,她捂着嘴笑,笑完“我信你。你肯定行。”
乔薇说“提醒一下咱姑父,想着我点,别把我忘外头了。”
陆曼曼答应“我去跟他说。”
挂了电话,陆曼曼就去找谢科长,这是她堂姑父。
“什么时候把薇薇要回来啊。”她去磨堂姑父,“那边人都使唤她。”
“借调可不就是那样吗,要不然为什么大家都不乐意去。”谢科长说。
“不管,反正赶紧把薇薇弄回来。别跟那儿受气。”陆曼曼说。
谢科长说“才去了多久,好歹待一个月吧。”
陆曼曼说“那你别忘了。”
谢科长说“行行行。”
陆曼曼觉得他哄小孩,威胁他“你要忘了我去你家里找你去。”
谢科长说“你要家来的话,让你爸给我搞只板鸭,要油厚的。”
“我姑不喜欢油厚的。”
“她不喜欢我喜欢啊。你这孩子怎么一点不知道心疼姑父。”
“好吧。”
其实乔薇本人没觉得什么。她是后世经过资本家捶打过的社畜,本身“卷”的能力就很强,又看得开,小事不计较,大事有主意,其实到哪里都能吃的开。
甚至因为县政府是客场,也没有扎根的打算,她都收敛着根本不去卷。
她每天视情况安排工作。
孟书记的工作排在第一顺位。黄秘书的活儿排第一。宣传科里的杂务,看时间宽裕程度弹性安排。
井井有条。大家也习惯了。
有个性格刻薄又势利的,老想压她,几次都没成功。反而吴爱珍带着几个人向乔薇靠近了。
乔薇原想着就这么混日子了,混到镇委领导想起她把她召回去,或者县委这边国庆过去县镇合并完成了,没那么多事了,把她放回去。
没想到眼瞅着就要到国庆放假了,9月28日大星期一的,忽然宣传科涌进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