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机口,于人潮中站着拥抱许久,直至广播提醒登机。在走向头等舱通道前,商明宝在他耳边问“还订得起酒店吗”
向斐然微怔,知道这就是她的选择了,勾起唇笑时,温热气息染她耳廓“小看谁呢”
商明宝跳开来,冲他挥挥手道别,转身要走时,听到身后一声的“babe”。
商明宝转过身,一点也不疑惑他为什么叫她,而是径直地、猛然地冲回了他的怀抱。
他抱得比刚刚紧多了,两臂收拢,微凉的唇瓣久久地压着她的耳骨与鬓发。
终于问出了克制在心间、从未出口过的问题“会不会想我”
香港是那么精彩的一座城市,上一次她告别他回香港时,从他的生命里销声匿迹了三年。虽然袭上心间的患得患失太荒诞,但心脏的抽痛却不受他的控制。他是被蛇咬了而怕井绳的人
。
商明宝冲动地说“跟我一起回香港,把回纽约的票退了,好吗”
向斐然失笑,在她孩子气的邀请中更紧地抱住她“然后呢”
“然后跟我的哥哥姐姐们吃饭,让他们都认识你,就像二姐一样他们个个都像二姐那么好。”
向斐然的大手用力抱揽着商明宝的脑袋、箍着她的腰。多想也说一声好,答应她,答应她一切心血来潮的念想,一切不切实际的憧憬。答应的字眼几乎就要涌出他的喉头了,他却抿上唇,说了一声“以后。”
“以后”两个字也够商明宝高兴了。
她靠着“以后”两个字,快乐了一路。
前来接她的是大姐商明羡和司机,见了商明宝,从头到尾将她端详一遍“晒黑了。”
这两个字在以前跟“胖了”一样,是绝对禁区,商明宝却高高兴兴地接受了,说“对呢,高原上的紫外线好强。”
想说向斐然是例外,大约是天生的,晒不黑,永远是那种很清冷的肤色。
但话到嘴边,商明宝却警醒过来了,含蓄地说“也有人天生晒不黑。”
商明羡睨她,笑着问“谁呢”
商明宝上了车,摇头晃脑“我不说,不告诉你。”
车子抵达深水湾时已是晚间。她要回,商邵便也回了,被商明宝在火烈鸟湖心岛边逮到。
这是商檠业送给温有宜的礼物,因火烈鸟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忠贞不渝的鸟,又优雅,可供温有宜无聊之余散心。但到头来,这些鸟成了五个孩子的玩具,饲养员天天都提心吊胆,就怕哪位少爷小姐将鸟给喂撑了。
商明宝背着手凑过去,原本想吓他一吓的,但思来想去还是不敢,便只是老老实实地叫了一声“大哥。”
一盏灯笼照着微芒,在晚风里轻轻地晃,商邵坐在亭下,手边茶几上摆着茶盘,白色衬衣染上夜色,椅子边搭着西服,一看便知是刚从公司回来。
他喜静,身边没留管家伺候,刚下班就来此,说明心里有事。
商明宝在他旁边坐下,见他给她注下一盏茶汤,问“西藏好玩吗”
“不是西藏,是云南,”商明宝纠正他,“藏区又不止西藏。”
商邵仍是垂着眼眸,笑了笑“继续。”
商明宝便清了清嗓子,自信满满地分享了几件藏区见闻,那模样像小朋友第一天从幼儿园回来,跟家长汇报今天学了什么新知识。
说了几件后,她打住了“不说了,剩下的留着晚饭时候说。”
她紧张着呢,手心冒汗,跟小时候一样,觉得自己拿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浪费他时间。
商邵仔细听完,笑了一息,注视她的目光温柔了,但不多。
“男朋友回纽约了”
“嗯。”商明宝乖乖点头。
点完头,空气沉默了下来。
商邵似笑非笑“怎么你
觉得自己能瞒过谁呢”
在他面前,商明宝放弃抵抗直接滑跪“不要告诉妈咪”
“你二十二了,谈恋爱又不是错事。”
商明宝气得跺脚“我二十二十都没到十九周岁大哥”
商邵讶了一下,从善如流“对不起。”
兄弟姐妹太多,确实不太记得过来,况且在他观念里,成年后年龄便失去了意义。
商明宝声音扁扁“没有这样道歉的。”
商邵很熟练“要多少让康叔打给你。”
商明宝美滋滋敲了一笔竹杠“你怎么看出来的”
“看出来不难,看不出才难。”
商明宝早已习惯他云遮雾障的讲话方式,将球打了回去“哦那要看出你有心事不难,看不出你有心事才难。”
商邵实在没做好跟一个小妹妹分享集团事务的准备,反过来不动声色地问“谈恋爱什么感觉”
商明宝狐疑地歪了下脸,眯起眼缝,用眼尾余光打量他“你居然关心这个。”
“替你把把关。”
商明宝掰着手指,一样一样数给他听“只要醒着每分每秒心里都装着他,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