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抱住了他。
“怎么了”向斐然对她心血来潮的拥抱已快习以为常,表情只是微动,但声音低沉温柔。
商明宝摇摇头,不回答。
高山草甸向来是绝佳的牧场,因此营地里随处可见牲畜的粪便,密集处简直难以下脚,但向斐然和扎西都对此反应平淡。
经过风吹日晒,大部份已经风干,结成灰色的结实的一饼。至牧人小屋附近,也即他们未来三晚安营扎寨之处,商明宝终于崩溃“你不要告诉我,帐篷就搭在这些这些上面”
她连“粪便”两字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很不幸地告诉你,是的。”向斐然云淡风轻地说。
“”
也许是商明宝脸上的表情太不敢置信,向斐然试图讲道理“牛和马都是吃草料长大的,所以,理论上来说,这些也是草,只是换了一种物质形态出现在你眼前。”
商明宝表情空白“shit。”
向斐然颔首“确实。”
一词双关。
因为她的强烈要求,向斐然和扎西不得不将那些风干了的排泄物用鞋子踢开,或者捡至一处。
向斐然好歹还戴了手套,扎西是徒手捡的,说“这些都是很好的生火燃料,晚上你要靠这些取暖的。我们以前冬天,没有通电时,就用这种硬梆梆的来生火塘。”他一边说着,一边在上面敲了敲“你看。”
商明宝抱头蹲地,瞳孔震惊。
什么她已经丧失了分辨扎西所述真假的能力了
清理了小半个小时,终于清出了一小片空地,够搭三顶帐篷。
商明宝已然忘了帐篷是怎么搭的,帮不上忙,蹲在地上看向斐然变魔术般,眨眼间组好了一顶帐篷。
“
把这些地钉固定到地上,我跟扎西去准备晚饭。”向斐然将装有地钉的袋子递给她“可不可以做好”
商明宝不住点头。虽然是小事,但她干得认真卖力,觉得自己也不算一无是处。
达鲁的驮袋已被卸下,正在吃草。见商明宝靠近,铃铛的响声停止了它一动不动,眼珠子也凝着。
人和骡子都表现出了不确定对方想干嘛的尴尬,直到商明宝人站在半米远之处,伸直手臂,指尖小心翼翼地在它鬃毛上摸了摸。
摸完,她“啊”了一声,火速跳开。
达鲁“”
她叫什么
一旁看了半天的向斐然闷笑出声,懒洋洋道“你越紧张,动物也越紧张,它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也怕你。”
商明宝捻了捻指腹“好硬,动画片里画得那么软。”
“那你试试问问它,为什么毛发一点都不软”
商明宝已经开始接受藏民世界有另一套运行逻辑了,迟疑地问“它听得懂吗”
“我说它肯定听不懂,但你应该可以。”
“为什么”
“因为众所周知,只有公主才拥有跟小动物说话的技能。”
商明宝用力抿了抿唇,仰起的巴掌大的脸上,双眸大而明亮,瞳孔圆黑。
她不知道,她这副样子在向斐然这种身高的人眼里,也跟动画电影里的公主一样。
商明宝再次双手抱住他,将脸贴在他怀里用力地蹭了又蹭。
她闭着眼的神情是如此依恋,美过了降落在这旷野中的晚霞。
向斐然的手掌盖在她鬓角侧脸。
温情时刻,商明宝忽然惊醒“你刚刚捡过牛粪了”
向斐然“”
“拜托,小姐,”他半抬起手,垂眸两秒,讲道理“我戴着手套,而且洗手了。”
这只手指节修长,指骨能用上清隽之词来修饰,怎么都不该是会被嫌弃的手。何况它还如此灵活。
商明宝退开到光年之外“到明天前都不许碰我了”
向斐然一歪下巴,唇角含笑目光笔直地盯着她“行啊。”
鉴于对自己的烹饪水准的充分清晰的认知,向斐然没有插手晚饭,只泡了茶。
趁他们在忙,商明宝去营地旁洗漱。这是一条由高山湖水汇流而下的小溪,被牧民用半截平剖开的树干作为水渠蓄了起来,作为生活用水。
暮色已降,气温冷得要命,商明宝洗完脸,手已被冻僵,哈着寒气跑回木屋。
剩下的天黑前的时光,便在篝火旁消磨掉。
扎西没有骗她,那些风干的牦牛粪便确实可以生火,而且神奇地没有任何异味。在红色跳跃的焰火中,商明宝捧着保温杯,视线从木屋的小窗中延伸出去。
远方并不是雪山的高山,因为冬日的缘故也有了霜色,远远望去如蛋糕上的糖霜。一望无际的原野上,最后一抹
落日的余晖散尽了,世界落入风的呢喃中。
安静下来后,身处无人之境的感觉切实起来,没有人,没有动物,亦没有信号。名为人类文明的东西在这里消失了,寂寞感铺天盖地。
商明宝忽然不敢细想,坐回到向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