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爸那边”
“他正在参加作协会议,暂时还不知道。”初母叹了口气,继续说,“既然事已至此,也不急着说了,不然他也是要赶过来的。等到回家以后,你自己去向他解释。”
看看看,开始双标了吧。
初澄的表情微妙“我不告诉您的时候那么生气,现在却又主动说不急着告诉老爷子。”
“我双标还不是为了你们爷俩我这样亲自过来看过,总能放心些。”金教授说着向四处看了看。
从刚才进门开始,她就在做情况视察了。但这间病房里的东西一应俱全,没什么可挑剔的,就连摆在窗口的插瓶绿桔梗都还开得清秀顽强。
“看来你舅这次还算靠谱。”视察过后,金教授得出如此结论。
“就算有什么是舅舅想不到的,喻老师也帮忙补全了。他之前在工作上就很照顾我,这次我生病更是上心。我说
自己社恐,不想再告诉其他人住院的事情,他就来回奔波。明明之前已经来探望过一次了,今天又特地送了东西过来。”
初澄原本只是想转移话题,但细数起来时更发现喻老师最近几天真的为自己忙碌了不少。
“我还是在他班里授课成绩最差的那个合作搭档,怪让我过意不去的。”
“那你之后更要好好配合工作,不要一直拖人家的后腿。”金教授说罢,转向喻司亭,“喻老师看起来也很年轻,应该还不到30岁吧”
喻司亭点头“是。”
“现在的孩子们个性昭著,年轻老师们管理班级不是件易事。我听初澄说起过,你们的团体很有凝聚力”
因为金教授本身从事教育工作,又见对方比自己的儿子大不了几岁,却明显沉稳老练,便会生出许多话题。
趁着母亲和喻老师相谈甚欢,初澄偷偷摸出枕头下的手机。
舅舅已经发了许多条微信过来,询问金教授有没有来做突击访问。
初澄自然不高兴被“出卖”,心怀怨念地打字询问。
[舅舅怎么回事啊您答应好的不告诉她。]
金董很快发来回复。
[这事真的不是我主动说的。是她最近两天总是联系不到我,才从助理那里问了行程。]
初澄无声哀叹。
看来确实不能怪金董。他近日工作繁忙,可无论白天飞到哪里出差,之后都会订一张回亭州的机票。母亲一看行程,必然能猜想到是和她的儿子有关了。
[初澄那舅舅今天还回来吗]
[金董我哪敢啊还没露过面就已经被埋怨过三遍了,说来说去都是怪我太纵着你。但你自己说你是怎么威胁我的这不就是夹板气]
[初澄好好好,罪魁祸首是我。但您就不能过来劝一劝,顺便把她接回去吗]
[金董反正今天我是不可能再出现在你们娘俩的面前了。等会儿我还有个重要的会要开,秘书已经给金教授在医院附近订好了酒店。就先这样吧。]
[天都快黑了,您上哪儿开会去]
[舅,那我怎么办呀]
[您别撒手不管啊,舅舅]
初澄连发三条求救信号,但聊天框中再没有新回复。
刚说完这人靠谱,他就直接犯怂撂挑子了。
初澄无奈,放下手机,看向了依然端坐闲聊的母亲。
他生在开明的家庭,自小无论怎样调皮肆意都会受到宽容,唯独说谎欺骗和不爱惜身体是母亲的大忌。
以金教授的思维和语言驾驭能力,她甚至不需要高声训斥,就能让人悔愧得肝肠寸断。先斩后奏做手术,还合伙欺骗这样的事绝对不会被她轻易姑息。舅舅也是深谙于此,才会不顾“舅甥情”躲得远远的。
母亲受了双份的欺瞒,今日本就是带着气来的,刚才在院子里又遭了一惊,大概率是碍于其他人在场才不好教训儿子。此时她只
和喻老师聊天,却不理会儿子,已可见端倪。搞不好等喻老师离开之后,这双份的教诲都得由自己顶着。
初澄此时坐在一边就好像是在等候发落,心有不安,却避无可避。
终于,窗外的天色渐暗,喻老师准备起身告辞。
趁着那人靠向床边,初澄伸出手悄悄地攥住了他的衣角。
喻司亭察觉到自己背后突然多了道拉扯的力度,身形一顿。
面前的金教授典雅自持,身后却有人暗自搞小动作。这对母子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啊。
与身后的力气僵持不下时,喻司亭想起了初先生的六卷书。
老爷子是位慈父,即便“小太阳”
从小就没那么省心,也从未动过怒,反而会纵着他的离经叛道,写成文字与人津津乐道。
如果家中再没有个厉害的角色,那小初公子可真是没收没管,非上房揭瓦不可。他的唯一克星大概就是眼前的金教授。
所以,这是在求救了。
喻司亭不动声色地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