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是油盐不进
阴萝抓起他的手腕就恶狠狠咬了一口。
掌柜余光瞧见,那摇青金的剑袖之下,全是深可见骨的齿痕,他眼皮一跳,不敢再看。
阴萝惯是个叛逆的,便是她最喜欢的玩具,她抱了数日后,纵然还觉得它是心头第一,也会觉得它不甚可爱。
郑夙同样如此。
这位天阙高神初涉情海,似乎不知道
他抱她越紧,她就越生厌。
于是,当夜,阴萝串通她的鹰犬副天君,翻窗逃啦
“玩家哥哥接着我啦”
蒋松庭站在墙根,听见这一声,仰头一看
这至高天的游戏恶女,又一次,从他视野,从他高地。
从天而降。
身后却不是那斑斓灼灼的神阙天光,而是漫天飘雪,如同诗篇,昏暗又多情,像个私奔的夜。
是刚响的前奏。
他仿佛成了诗篇里那个私奔的少年。
玩家仲殿不禁快走几步,慌慌伸出臂,去接那一篇即将降在他怀里的情爱之诗,她耳系着一对绀蝶色的长丝帛,随着冷风翻飞,猫儿眼也烁烁流光。
他深陷而自知。
“嘭哗棱”
这只白胸雪金背鸟,背着昏暗的夜光,从高塔,从窗,从任何一处笼中,从他所能想象的困境逃出来,又坠向了他的怀里,完美得就像是每一场游戏的最终宿命。玩家仲殿抱起他的诗篇,夺命狂逃,将风声、危险、命运、未来,都抛在了他身后。
他拼尽全力,想尽办法,在诸天神主的无上威压之下,带着阴萝逃了七天七夜。
他们逃到了一处妖山,里头横着一座姻缘极盛的狐仙小庙。
偏偏此时,阴萝的天功又一次发作。
事到临头,玩家竟有些慌乱,他开始后悔自己在现实中是个玩咖,养过鱼塘,玩过冷暴力,也交过不少的女朋友,他无数次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在游戏里引诱圣女。既然让我钟情,为何不让我在遇见我的意中人之时,我是那个干净纯稚的爱者
他轻轻抿唇,哑着声。
“我,我不太好,我去外面找个干净的,你等我。”
他转身就被勾住了小指。
白雪小花胸的金背鸟那样娇媚又艳,朝着他翘耸耸地翘着尾翅儿,她只是一眼,就让他所有的犹豫都停摆。细长优美的鸳鸯刀从腰侧坠落,他跪着捧上她的脸,似爱的卑者
,谨小慎微地讨要那一口甘露。
云泥之别,我怎敢吻着这万众小神明。
雨天雾霭缠绵,庙外又降起了生凉的飘雪。
蒋松庭知道
祂降临了
他再也藏不住她他甚至会脱离不了游戏
他会死
哪怕将死,他也要抱住他这雨天连绵的恶女神明诗篇,玩家在她耳边急促道,“郑阴萝郑阴萝你记住,仲殿只是我的游戏名,我现实真名的是”
真名被消去声。
他愣了愣,又拉起她的手,不断地写,用力地刻,可她还是一副茫然的模样。
快来不及了
可她竟连自己的真名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从来不存在
“太阿。”
庙外,神祇笼着细雨,指尖微动。
于是,万剑穿胸而过,猩红落幕。
“真名,我的真名是是”
直到最后一刻,玩家艰难拱起身,浑身浸着血浴,还勾着她的手腕,咬破指尖,歪歪扭扭刻着他的现实真名。
哪怕一横一撇也好,让她记得,记得他的痕迹,记得他的存在
“嘻嘻。郑夙,你看男主他,好可怜喔,都哭了呢,咱们快别欺负他了呀。”
轻快的笑声响起,玩家瞳孔蓦地一颤。
他突然惊醒
不是私奔。
是蓄谋已久的,谋杀。
又听得身后的天阙高神道,“郑阴萝,别玩了,处理好就跟我回去。”
“郑夙叫我回去了,别哭了呶。”
阴萝拇指擦拭着玩家的脸颊,却发现他的眼泪越流越多,像是一场永不停歇的雨水。
“男主,那我亲亲你,亲完你就乖乖上路,好嘛”
她竟真在他的额心,恩赐一般,落下蜜酣酣的一吻,天命之子死于反派恶女之手,完美得就像是每一场游戏的最终宿命。
他眼中的狐仙小庙,冷冷潮雨与飘雪,指尖乌血疼痛却写不出的名字,以及她的稚艳带笑却分外冷漠的眉眼,从这一刻起逐渐远去。
模糊,落晦,色彩也在不断褪落。
世界从喧嚣归于平静。
游戏结束了。可我还留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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