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说不听,这小混蛋说不听
西夜星恐惧且绝望,看他逼近来,疾风暴雨下,攻破他最后一道防御。
“不准,不要,华幼君,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呜呜唔唔。”
这煌煌赫赫的小郡王,该吻万里长风,吻百丈流水,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金身菩萨前,吻他这么一个浑身臭味的男人小叔父当众吸着他的唇瓣,他颤栗得几乎难以站立,眼泪刹那涌了出来,耳里的轰鸣声又添上一道搅动江海的水声。
西夜星第一次崩溃是全家斩首的夜里,只有他一个人,不敢回头,也不敢喘息,背着刺骨的寒风,跑进深黑的夜里。
第二次崩溃则是在皇史库里,他违背了祖训,被少年权贵亵玩。
第三次崩溃就是现在。
他拼命捶着他的肩膀,胸膛,叫得撕心裂肺,想要撕扯开这个无望的深潭,小郡王哼唧了声,“疼呀。”
西夜星就是一僵。
对方却得寸进尺,捧脸的鸦黑手笼垂下来,箍住他的手腕,掐着往他臀后带,甚至用那一根系发的飞燕草丝绦缠住,不让他插手半分,主宰的强势显而易见。
他的舌还在他的息道,纠缠着不肯放开。
西夜星被吻得气力渐渐消散,也不叫了,只有眼泪还在一滴一滴掉着,他嘴唇因为惊惧而褪去,如今又因为哀怒渐渐返回来,瑰丽得像是梅瓶上的一道胭脂,春雨淋漓,断断续续地说,“华幼君,你会,你会下地狱的”
“嗯,下地狱。”小郡王就着他双唇说话,气音粘粘糊糊,“带你一起。”
经过这么一场肝胆俱裂,西夜星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恹恹被他牵回了菩萨顶下,那一颗红得发艳的珊瑚树前。
“哪,咱们抛祈愿牌吧。”小郡王笑着说了一句,“生生世世,你
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喔。不要逃喔,你逃到哪里,本王都能抓回你的。”
西夜星颤了颤睫,眼中的水汽才散开来,又被他这一句逼得想哭。
正当他心灰意冷之时,小郡王从他腰后抱住,他低头才看见,俩人都是一身红服,袖口绣着一模一样的日永琴书纹彩。
日永琴书,永世为好。
菩萨顶,高堂。
红服,婚服。
那这祈愿牌是他在神佛面前,聘他的婚书吗
西夜星猛然转头。
小郡王正仰着脸,眸心粲然望着珊瑚树顶,向来张扬肆意的眉眼多了一份郑重与虔诚。
他喉头涌起一阵腥,泛着苦,又带着甜。
西夜星被他捧着手,往上抛了许愿牌。
“哗棱哗棱”
那红顶摇晃了一阵,他们的挂上最高,突然有一块泛白的掉了下来。
“嗯”
他们都看了过去。
那祈愿牌有了一些时日,写着娟秀小字,“烈星儿,快看,这里也有个星,周幼梦倒是个甜姑娘儿。”
小表妹大名,就是周幼梦,她前一些日子,还高兴跟他说,她背着师太溜出门,给他绑上了红线。
当时他还不明白是怎么绑,现在明白后,西夜星浑身血液逆流,是遏制不住的寒气。
他竟然一前一后,在同一个佛宫,同一棵珊瑚树,与一女一男,结了红契姻缘
“怎么了”
他的异样到底是没逃过小郡王的法眼,
西夜星勉强张嘴,“没事,大概是,太冷了。”
这太荒谬了他一时半会根本接受不了这种可怕的背德
“那咱们回去吧,反正我有的,都讲给菩萨听了,该你”红服小郡王跟他咬着耳朵,“讲给我听了。”
西夜星回去就病了,心热,血燥,烧得他神志不清,依稀有人轻轻抚着他的唇口,他以为是小郡王,本能张嘴含了一会儿。
对方没有动作。
不对这不是皮绒手笼
他倏忽惊醒,后背冷汗涔涔,房间却没有任何人。
等到他勉强能起身的时候,小郡王亲自来澜公馆,把他接进了马车,自从在红檀珠普萨顶那一吻后,他是越发不加掩饰了。
“骨碌骨碌”
金络子马车碾过深雪,停在一处清静小庵旁,西夜星掀开帘子时,还有一些陌生,因为他向来都是走后暗门的,冷不防看到正面,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小郡王笑道,“这寂真庵的师太算八字很准的,咱们也算一算。”
不不
他们进去,一定会撞上小表妹的
西夜星脸色难看,但没等他找借口,小郡王就拽着他进去。
“什么人,擅闯我庵”
又是一阵喧闹,才归于平静。
在莲花前殿里,布衣师太带
着一群弟子,接待他们这一行男客。西夜星并没有看到小表妹,胸腔不由得一松,而师太望过来的眼神,有一种令他羞愧的无奈与痛心。
小郡王笑吟吟道,“今日雪大,便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