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死他了
巨蟒压床也差不多了
元幼平个头小小,身子也玲珑,原本该轻得像一头轻盈的乳鸽,但事实上她拥有蟒蛇般的体重,若是欺压过来,常常会让他感到窒息,喘不过气。
练星含手掌穿过那腿底下,想把它抬回去,窗棂筛下一扇月光,他隐约瞧见她腿上环着的一枚纤秀的蛇银镯,尖蛇头,红砂眼,镀着一层冰冷阴魅的光泽,那血信子做得惟妙惟肖,尖上还挂着一两缕水银丝,仿佛正贪婪享用她的猎物。
练星含又想骂元幼平这个小贱种了。
她就是故意的,每次不是戴足镯,就是戴颈圈儿,有一次她十根手指头都戴满了约戒
非要刺破他的皮肤才肯罢休
她还笑嘻嘻地说这是情趣
练星含摸出他那一根朱红五毒丝绦,它不怀好意落在她的脖根上。
少年魔种神色变换多次,还是收回了这一条夺人命魄的丝绦,他轻轻掐住这阴毒王姬的下颌,阴着脸说,“元幼平,你最好活久一些,你等我亲自来折磨你,你不会死,永远都不会死,因为我会让你”
永生永世,都活在炼狱之中。
八王姬府两百里外,就是天牢所在,它陷在连绵起伏的群山里,并迎来一群不速之客。
“陛下,您真出来了”
蛊奴们腰缠一条黑花缎带,语气惊喜不已。
“那八王姬对您如此迷恋,竟这般掉以轻心”
他们不问还好,一问练星含就满脸郁色。
他在八王姬府住了快半个月,总算摸清了她的份量。
蛇蛇很规律,爱玩,爱吃,但不多吃,今夜他特意放了一束粉红的天府陀罗,就算是
菩萨来了,也要欲海焚身
经过几番深入险境,他半条命都送出去了,才勉强把她放倒。
想到她当时略带兴奋地说,“你怎么这么贴心呀,还自己打开”
他就想把元幼平煎成元氏风味肉饼
蛊奴们见主子浑身洋溢着杀气,他们也不敢问,纷纷低下头,等候差遣。
练星含深吸一口气,压住自己的暴怒,“都准备好了”
“是,都听您的吩咐。”
为首的蛊奴与旁人不一样,他腰间系了一条花纹繁复艳丽的缎带,正是练国赫赫有名的蛊祭司,他稍显迟疑,“长公主您要把她留在登真吗”
陛下一向颇为依赖长公主,落难的时候更像一对互相扶持的普通姐弟,而且陛下为了姐姐不遭那八王姬的毒手,还特意先一步献了身
这是何等孺慕之情
他们在暗中观察的时候,也常常为绝美的姐弟情而流泪,想必此番行事仓促,陛下怕过于危险,才没有带上长公主。
蛊祭司转念一想,可是陛下离开登真,徒留长公主在敌国,岂不是更加岌岌可危
就听陛下凉薄地说,“不必,就让练月妃做一个诱饵吧,为我练国大业而死,她死得其所。”
蛊祭司微微愕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受。
他们练国每一任的王,都是断情绝爱,亲缘凉薄,本以为陛下与长公主相依为命多年,这期间的相处足以融化陛下心头的坚冰,未曾想陛下至始至终,都是当年那个将毒蝎放入父亲口中,以三岁稚龄夺得王位的小孩。
阴狠、凉薄、不择手段,他不曾变过。
不过今夜的事,蛊祭司很意外。
作为末代幼帝,他们的陛下自五岁时起就做了登真的战俘,含耻忍辱,蛰伏了整整十二年,本以为那一次能借着五王爵的手,将八王姬斩在马下,挑动起登真与伏波战事,未料到任务失败,他们陛下也被归国的八王姬强抢回府,沦落成玩物的境地。
当然,依照陛下的姿色,未必不能做到王姬夫人的位置,可是陛下就是义无反顾,投身复国大业
蛊祭司很欣慰。
当然他也欣慰没多久。
“这次劫狱,务必要救出江双穗”
陛下斩钉截铁地说。
蛊祭司有些惆怅,他是标准的练国人的口味,更喜欢阴损毒辣一点的女君,可陛下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喜好上了那一个笨拙开朗的小婢女。
蛊祭司又剥开一些蛛丝马迹,试图说服自己
这可是少男少女的纯真且未经污染的真爱
五岁时,陛下被八王姬雪地里罚跪,小婢女找来了一床被子,抱着陛下一整夜。
八岁时,陛下被八王姬抽坏了膝骨,小婢女找来伤药涂抹,嘴唇吹在陛下的膝盖上,还一不小心,贴了上去。
十二岁时,陛下又被八王姬没收了膳食,饿得饥肠辘辘,双眼发晕,小婢女就把自己喝
剩的热粥,分给陛下一半。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
要不是相信那小婢女天生就是这样子,到处救人,帮人,没有一点儿坏心,他都要怀疑她是早早相中了陛下,把人当童养夫养呢
但蛊祭司发现了一个怪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