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澜的状态自这次发作之后,稍微好了起来。
具体情况表现在睁眼后不会再一口血不受控制直接喷出,而是能忍个一两秒,低头吐出来。
细微的进步也是进步,萧墨宽慰地想,没关系,他们都做好了长线作战的准备。
楚惊澜吐完血,熟练地拿过身边萧墨放下的灵药,而萧墨捏的清洁术小球也立刻运转,把楚惊澜和地面都清理干净。
一套流程非常利索。
第七天的时候,楚惊澜终于成功地没有疼晕,只是疼到脱力,趴在石床边,连拿药的力气都没有。
给醒着的人喂药比给昏着的人喂方便太多,萧墨塞什么药过来,楚惊澜就张嘴吃什么,得亏他们在幻月秘境里的收获,不然每天药物的消耗都是个大负担。
而现在不需要担心外物,只需要专心修炼。
萧墨按了按楚惊澜脉搏,发现那块碎片也不算毫无变化,虽然大小没有成长,但是被灵力逼着淬炼,应当是结实了那么一点点。
主要是太小太小了,只能天天去感受,才能察觉它每一寸细微的变化。
因为楚惊澜的状态堪忧,萧墨不可能放着他不管,没办法冥思修炼,萧墨就干脆一边注意楚惊澜的情形,一边掰下晶石捏在手里,直接吸收里面的灵力,然后慢慢消化。
不静下心神来细细疏导灵力,就这么囫囵吸收,其实有点暴殄天物,但多少也能获得好处,暂目前很适合一心多用的萧墨,利用碎片时间修行,不让一点时间浪费。
卷王是这样的。
楚惊澜躺在石床上平复着呼吸,每次修炼还是疼,的确是死去活来,疼得过于难受时,人是控制不住脑子里胡思乱想的,疼痛灼烧思绪,思绪放大疼痛。
但在焦灼煎熬的末尾,楚惊澜并没有被撞得支离破碎,是一股月下湖面般的微凉,托起他的神智。
是那日萧墨强硬塞到他手里的掌心。
人只要被什么东西牵着,就总能回到归身之处。
第十天的时候,萧墨摸出了笛子,但为了避免笛声打扰到楚惊澜,他给自己单独套了个隔音结界,没练功法,就单纯练练乐理。
楚惊澜睁开眼,缓了两秒,偏头吐出血来,看到萧墨吹笛时顿了顿“隔音结界”
“嗯。”萧墨挥开隔音结界,朝他说话,“怕影响你修炼。”
楚惊澜现在锤炼丹田碎片是个精细活,一点小小的偏差都会被无限放大,轻则多吐两口血,重则没有重则,毕竟楚惊澜一定能成功。
但萧墨并不想让自己笛声害他多吐血,一口也不要。
楚惊澜将补血的丹药咽下,合着嘴里的血腥味,在苦涩的味道里开口“把结界撤掉吧。”
萧墨静静看着他。
他说“太疼的时候,有点笛声,或许反而让我意识能维持清醒。”
萧墨扬了扬眉,轻轻摩挲笛子“你确定”
“
嗯。”
楚惊澜将嘴里的苦味咽干净了我很习惯你的笛声,所以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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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手指抚过玉润的笛子,他沉吟一会儿,才道“那试试,不行就停。”
楚惊澜“好。”
他再度闭上眼,萧墨横过笛子,不高不低吹了起来。
萧墨如今吹笛的最大问题是时不时走调,还有断断续续,每一个曲调各奏各的,单拎出来已经不再是当初杀人不管埋的恐怖利器,但连在一起,它就是让人听不懂,也完全不悦耳。
萧墨一边吹,一边观察着楚惊澜的神色,他先将音调起得不高,见楚惊澜的反应与之前修炼表现没差,该疼还是疼,并没有因为笛声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才渐渐将声音吹得大了些。
先是吹了小星星,再吹了那半阙未完成的曲子。
楚惊澜闭着眼,将灵力往碎片中灌注,剧烈的痛楚依旧能让他听到自己身体的尖叫,但黑暗中有笛声慢慢高昂起来,跃进他耳朵里,占据了最显眼的位置。
不成熟的笛声,磕磕绊绊、断断续续,像有人在雨后地面上垫脚,随意踩着小水花,晶莹的水珠溅起轻灵但不成调的乐章,懂或不懂,喜悦或厌恶,全看观赏的人是何心境。
外人如何楚惊澜不知,但他在这样的笛声里,捕捉到的是熟稔,是日夜相处的点点滴滴,聚沙成塔,构筑成能被触碰到的心安之所。
萧墨先前的担忧完全没有发生,楚惊澜在他的笛声里,神识反而更稳固了。
一个月时,楚惊澜每日结束后已经不会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起码能撑着靠坐在石床上,萧墨给楚惊澜把脉,眼神亮了亮“我觉得碎片好像从豌豆长成了花生”
楚惊澜刚觉得比喻还算贴切,就听到萧墨补了句“还是豌豆黄和炸花生。”
楚惊澜“你馋嘴了”
萧墨收回手,坚决否认“没有。”
楚惊澜半靠在石床上,在储物器里翻了翻,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