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知不知道”
要是不知道她好去问别人。
宁澹冷飕飕的目光又低垂而来,声音闷闷的。
“你不是嫌我管得宽”
沈遥凌“”
这话挺耳熟。
是她说的吗
她当时应该也不是这个意思吧
为何宁澹的语气里,像是有些委屈。
还没等她想明白,宁澹已经放下手臂走开。
十分冷淡地进了屋内。
怎么这样。
沈遥凌无奈,只好小跑几步,跟在了魏渔身后。
他们随着阿鲁国前来迎接的使臣穿过街道与闹市。
阿鲁国是一个小岛国,这是一个非常美的季节,海浪拍岸,白色的浪花与远处白色的建筑相得益彰。
民众们穿着简单,有的只拿一件简单的袍子从肩头裹到腰际,大部分人的衣裳都是灰黄色,鲜见有亮色。
这个国家
的染料要么很稀缺,要么就被权贵掌握在手里。
沈遥凌正想着,没留神一个小孩子跑过来撞在她腿上。
那小孩跟别人追逐打闹着,仰起头看她,眼皮很深,棕色的眼珠很大,一笑咧出两颗正好缺了的门牙“洛巴”
沈遥凌连忙回“阿斯。”
前方引路的使臣回头,眼底有些惊喜。
用不太熟练的大偃话道“这位小姐,你会说我们的语言”
沈遥凌摇摇头“只不过是路上学了两句。”
抱歉和没关系这种句子,还是经常能用到的。
“谢谢。”对方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很高兴,我们的国主也会很高兴的。”
沈遥凌只当他是客套,也礼貌地露了个笑。
阿鲁国主迎接他们的地方在王宫门前。
王宫建在丘山顶,这一路上都是绵延不绝的石阶,所以没有办法乘车。
阿鲁国主身上虽着王服,头上的冠冕却有些奇怪。镶在其上的并非明珠或黄金,而是瓦都里教的徽识。
这是个神权和王权一统的小国。
因为国家小,人口少,这倒也不算意外。
魏渔身为外派使臣,上前一步将陛下的手谕拿出来,当众宣读后,呈给阿鲁国主。
阿鲁国主听完译者的传达,双手合十似乎表达了一些感谢,然后张开双手。
“欢迎你们,远道而来的朋友。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这座岛上最尊贵的客人。”
国主面上洋溢着欢欣的笑容。
他们的房间被安排在王宫之中,整座王宫都由完整的白色原石打造,为了尽量不切割原石,有的转角处甚至还保留着突起,过道时而变得狭小,但对于王宫中的人来说,似乎丝毫也没有觉得碍事。
他们对石头的尊崇真是无处不见。
沈遥凌跟着魏渔进了另一间殿宇。在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发现,阿鲁国不仅与大偃有来往,与其他的周边岛国也都有船只航道,但却一艘商船都没见过,他们需要弄明白这是为什么。
阿鲁国主神秘地笑笑。
“因为我们不需要金银。”
译者这样说着。
“我们的民众有瓦都里的馈赠,可以自给自足,金钱这种肮脏的东西,只会玷污我们的信仰。”
沈遥凌眨眨眼。
这种说法,倒是符合瓦都里僧人的作风。
他们千辛万苦到了都城,除了挨家挨户送宝石之外,什么也没干。
大偃地大物博,周边小国依附大偃通常就是为了银钱赏赐。
阿鲁国却什么都不要。
魏渔回头看了看沈遥凌,面色有些无奈。
倒没有强求。
只道“多谢解答。这段时间,我们会在这里叨扰,请国主担待。”
国主又是一番客套。
离开王殿后,沈遥凌迫不及待。
“真有这
么视金钱如粪土的国度”
一个人还好说,这可是一整个国家。
若说自给自足这阿鲁国放眼一望全是石头山,只有一片不稳定的火山区旁边有些土壤能够耕种,真能自给自足
魏渔摇头。
“也不全是如此。他们认为金银是被打磨浇注过的劣质石头,又经手太多人,有悖于他们的信仰。”
“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不想要外来的利益,而是不能以金银的形式。”
沈遥凌思索。
魏渔点点头。
“难办。”
自古以来贸易都需要货币,若不用金银,如何与他们交易
若全都换算成布帛粮食,需要多大的运输量,路途又这么遥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勉力为之,也是得不偿失。
刚到这里就困难重重,看来这通商之路,首战难以告捷。
真到了这一步,沈遥凌倒是反而放宽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