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凌也笑,摆摆手离开。
喻绮昕看着她背影,手心捏住裙边。
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真的不懂沈遥凌。
到那种穷乡僻壤,能做什么
况且,她已经听父亲说了,这一次,宁澹所带领的飞火军并不会同去,因为陛下对他另有安排。
也就是说,沈遥凌甚至不能和宁澹同行。
那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同时还很疑惑的一点是。
沈遥凌到那个堪舆馆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
本以为沈遥凌是承受不起打击,或是想故意引人注目,才离开医塾去了那种破地方。
结果沈遥凌却是在那边一次次风生水起。
陛下亲自点官,比武险些赢了医塾桩桩件件都和她有关。
这让原本根本不服输的喻绮昕也渐渐觉得,沈遥凌这个人是有几分邪性。
喻绮昕有种直觉,她认为沈遥凌背地里一定是比她多知道了些什么。
比如那个新上任的九品官,说不定沈遥凌就是提前知道陛下会重用他,所以才预先去跟对方打好关系。
这种事很寻常,喻绮昕见得多了。
她父亲来往的官员中,没有一个是没有价值的。
她只疑惑一件事,就是,沈遥凌是如何知道那些人有用的
毕竟,那个魏大人异军突起时,连她父亲都未曾收到消息。
是宁澹告诉她的
大约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喻绮昕很清楚助力对一个人有多重要,很多时候,甚至会直接改变人的一生。
空有才华有什么用若无人欣赏,到最后不过是一抔黄土。
她原本以为,沈遥凌就是这种傻子。
无需别人做什么,沈遥凌就会自己把自己玩进死胡同。
结果现在,沈遥凌也学会了借力。
那她当然就不能再掉以轻心。
她虽然不知道沈遥凌的信息是从哪里来,但只要跟着沈遥凌就不会错过。
因此当父亲跟她说起这次阿鲁国之行沈遥凌也要参与时,喻绮昕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当时的果决,还让她破天荒地得了父亲的当面赞许。
而后父亲才告诉她。
阿鲁国的僧人声称有长生不老之法,陛下虽然半信半疑,但近来听说已经试吃了好几回,显然是已经偏信了,只是不愿意对外人承认。
而且陛下也担心阿鲁国居心不良,不敢贸然多用他们送来的药。
恰巧此时那个魏录事又进言鼓励对外通商,陛下便借着这个借口,让医塾的人去一探虚实。
若是那药真有瓦都里僧人吹嘘的那般奇效,陛下的身子果然因此绵延益寿,为陛下去取药之人自然能的圣心。
而若是那药其实弊大于利,那么能破除妖僧谎言,也是大功一件。
喻绮昕听罢了然。
难怪沈遥凌争着要去。
没想到沈遥凌人虽已不在医塾,却还惦记着要抢医塾的功劳。恐怕是沈遥凌也猜到医塾会有很多人畏于艰难、选择放弃9,想来捡个漏。
那她就更不能让沈遥凌钻了这个空子。
只是,离了飞火军,再没了从前的倚仗,出门在外就不得不万事自己小心。
但也不要紧。
沈遥凌去得,她难道去不得么
陛下既然委此重任给医塾,她就必然要比沈遥凌做得风光。
眼见着沈遥凌背影消失,喻绮昕重新昂首,走进空了一半的教舍。
最初的震惊过后,宁澹也渐渐冷静下来。
又花了很长的时间,终于接受了他与那多出来的记忆确实是同一个人的关系。
仿佛两滴墨水,终于慢慢融合到了一起。
只是融合得并不算顺利,偶然他会感觉到自己就是现在的自己,但有时又会让另一世的自己占了上风。
他正苦苦分辨其中的不同,羊丰鸿在门外道“公子。”
脑海中两道念头便异口同声地对门外道“正忙。”
“”
说完他自己又沉默下来。
看来真没什么区别。
羊丰鸿又锲而不舍道“公子,是公主来了。”
宁澹闭了闭眼,推开门走出去。
经过羊丰鸿时,宁澹又顿了顿。
这是跟随照顾自己多年的老管事,对自己再熟悉不过。
宁澹便停下来问“羊丰鸿。”
“公子。”
“你觉得我今日有什么不同”
他问着,却也说不清自己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羊丰鸿面对这个问题显然是迷茫了一瞬。
过会儿道“公子没休息好”
眼下微微青了一片,脸色也似乎有些疲倦。
宁澹“”
那就是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