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粱子弟。
太子眼睛跟不够用似的,看什么都稀奇,昂着头目无下尘,纵然长相俊美也惹人烦。
没等太子走到里面他腰间的荷包就被人拽掉。
偷者走出去二步被人拦住,太子手里的折扇往巷口一指,侍卫捂住偷者的嘴巴,别着他的手臂,把人压到巷口。太子夺走荷包,倒出一地石子。偷者一脸震惊。太子示意侍卫松手。偷者惊得结结巴巴“你你你无耻”
“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偷我的荷包”太子拿着折扇朝他脸上拍打两下,“坦白从宽。不然我这就把你交给廷尉。偷东西的时候也不想看看本公子是谁”
偷者下意识问“你是谁”
“廷尉乃我亲姑丈。”太子甩一下头,抬起下巴,“押走”
“我说,我说”
侍卫停下。太子问“你该知道我为何这样做吧”
“公子丢了什么东西”
太子哪能说他丢了面子“朝廷鼓励开荒,能出来偷东西的人不缺手脚,你们这些人干点什么不好”
“我们没钱。”
太子嗤一声“自愿入上林苑为奴的人也没钱。你不是长安人,没钱走到上林苑,也不知道可以入上林苑为奴,我信你不得已才偷钱。少跟我说家中有老母亲。上林苑连聋子哑巴都要。”
偷者不敢狡辩,坦白他们确实是团伙作案。太子给他的宦官使个眼色,对方跑去京兆尹报案。
“那能放了我吗我再也不敢了。”
侍卫被他逗笑了,“傻不傻同伙都被抓了,就你没事他们出来能饶了你”
偷者吓得一动不敢动。
太子倚着墙“没抓到人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真以为我是个混吃等死的膏粱子弟”
“不敢,小人不敢了。”偷者恨不得给他跪下dashdash想他当了这么多年偷,头一次遇到钓鱼执法的。以后还让偷怎么活啊。
太子打开折扇遮阳。
偷者惊呼您拿折扇只是为了遮阳”
“不然呢二月天我想生病吗。”太子淡淡地瞥他一眼,“习惯害死人。”
偷者连连点头,要不是因为这把折扇,他也不敢伸手。这位公子只看衣着就非富即贵。贵人可以用权抓他,富人可以拿钱请游侠收拾他。
京兆尹离东市不近,八街九陌全是人,土生土长的长安老者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人,是以小黄门牵着马出了东市也只能缓慢前行。
大半个时辰过去小黄门才回来。
衙役把偷者押走,小黄门向太子禀报,偷者的同伙都出去了,长安令亲自带衙役前往偷者家中布控。
太子颔首“回宫”
身着常服的侍卫不禁问“这就回去”
“下午还得读书。”太子爱热闹,但街上热闹过了。太子不是为了抓贼才懒得出来。
翌日上午太子也没出来。又过一日,辰时二刻,太子令厨子给他准备吃的喝的,带着太子宫诸人爬到城墙上看热闹。城墙上的侍卫看到吴琢拎着方几,韩子仁拎着食盒以及坐垫,无语又想笑,太子殿下真会消遣。
巳时准时开考,临近巳时刘彻也上来了,看到儿子趴在城墙上往下看,脚边矮几放着吃的喝的,也很无语“据儿,干什么呢”
“嘘”太子提醒他噤声。
刘彻走到他身边,倚着城墙看到侍卫挨个检查身份证明“又是吃的又是喝的,打算在这里等他们出来”
“看看再说。也许里头有天才呢。”太子捏一块糕点给老父亲,“父皇,您说这里有替考的吗”
刘彻一时被问住“替考”
“上林苑匠人请假替子侄考试或者商人养的匠人拿钱替别人考试”
虽然考场跟皇宫相邻,但很多事都是公卿大夫在忙。刘彻没有想过这点,也不知道公卿大夫有没有想到,“来人,下去告诉大司马,冒名替考者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霍去病告诉考官,几个考官巡查时把此话一出,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木匠们瞬间安静下来。
太子倚着城墙笑了“父皇,要不要打个赌”
“不打。”水至清则无鱼。刘彻从城墙上下来,令黄门宣霍去病,他叮嘱霍去病,午饭期间令考官再查一遍考生身份证明。
百官多出身世家,像东方朔和主父偃那样的极少,盖因多数平民没钱读书。少说平民希望通过读书改变命运,可是能到京师做官的人极少。这就导致考官几乎皆来自世家。这些人可不认识匠人,刘彻不担心考官阳奉阴违。考官确实没有想过替考生遮掩,所以发现生辰不对,口音不对的人就仔细盘问。
详查下来当真查出几个冒名考生。
霍去病令考场外的侍卫把人送去廷尉
府买卖同罪
廷尉头回遇到这种事不知如何判罚,只能进宫请示。
刘彻已有心理准备,面对廷尉的请示想也没想就给出答案,关押一年,记录在案,永不录用。
由于刘彻没提不得花钱赎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