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到自己的心脏扑腾的声音,虞渔原来还并没有摘下她那玛瑙色的耳坠,她转头间,那玛瑙耳坠便又朝他露了出来,她讲“我希望未播先火。”
“这样更好。”
她脸上并未露出任何迟疑和悲观。
而是被那种轻轻浅浅的笑容覆盖着,那笑容像是羽毛一样覆盖在她的眉眼和唇角上。
乌黑的发又绕过她那粉色的小痣,落到她蓝宝石的项链上。
柔软的烟绿色开衫,使这一切,便又带上了演戏时江觉所感受到的那种略显陈旧的记忆感来。
江觉忽然有些失神地道“你的确很适合江初眠这个角色,就好像是为她而生的一样。”
他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口不择言。
他有些懊恼,然而一声轻嗤打断了他。
江觉看到坐在他对面的吴文铎正略显冷淡地望着他。
江觉诧异了一
下,随即眯了眯眼睛,视线又转向虞渔。
却见虞渔只是轻轻地歪了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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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这话,似乎好像郑导也同我讲过。”
她语气轻轻细细如同烟缕“但我的话倒是一致的。”
“不是我为江初眠这个角色而生的,而是江初眠这个角色,是为我而生的。”
她乌黑的眼睛天生湿润,雾蒙蒙地笑着。那一瞬间,她仿佛被某种光晕笼罩着。
江觉也好,吴文铎也好,这个休息室的所有人,都望着虞渔,好像陷入了某种即刻的沉默中。
她说这话明明淡淡的,可是却带着那种几欲令人想要追随的笃定。
吴文铎指尖动了动,从袖口探出来,忽而点了下自己的心口。
而江觉,只是望着虞渔,一瞬不瞬地望着,那双向来被粉丝称作像是清水一样干净的眼睛,此刻已浓墨重彩。
陈索菲在一旁,忽然吞了吞口水,说出了自己的“我觉得碰见虞渔,是我当演员以来最魔幻的事了。”
她是什么呢
本职工作是演员,又因演员的身份,而成了比那些年轻偶像还让人狂热的艺人,如今,又自己改写了剧本,陈索菲看了一小点,便知道了含金量。
演员兼任编剧,这是很多演员都难以接受的事情。
然而放在虞渔身上,她却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这一切就像是魔幻现实主义。
陈索菲这话,似乎完美地契合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理状态。
是啊,真魔幻啊。
虞渔饰演的江初眠魔幻,而虞渔本人更加魔幻。
虞渔作了编剧。
演员们便自然而然地来朝他问戏。
譬如吴文铎,又譬如江觉。
第一幕戏虞渔重新改了。
于是拍摄的时候,虞渔是坐着顶软轿过来的。
依旧是她选的,桃红色的软轿。
她使得那天空下着小雨,然后,她如同那日在渡口上那样,从轿子上下来,丫鬟给她打着伞。
她手里捧着那几簇桃花枝,指尖带着丹寇,上头微微湿润着。
这新拍摄的一幕,比起第一幕的随意发挥,更令江觉头脑发晕。
她几乎是复刻了那日演艺世界里所发生的事,那演艺世界本就是她所主导,她的台词都是自己设计的,便不存在所谓的抄袭。
这次再演的时候,虞渔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在这几次的演艺世界中,慢慢具备起了某种能力她似乎已经善于将她想象的一切变为现实了,并且是有意识地将其变为现实。
在第一个世界里,她不过是随着剧情走,一路官至丞相,在第二个世界里头,她略微有了点自己的意识,在玉城里面成长为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存在,而在第三个世界里,她似乎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扮演一个怎样的存在,欲要令剧情发展到何种程度,并且到了第三个世界,她的所有目的
,都在她的微不可察的主导下,成为了现实。
所以,她在这一次,才如此迫切地想要成为编剧,写自己的故事。
恍然间,她似乎极端地具有了自主意识和审美观念。
好像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似的。
因而在江觉呆呆地看着她,忘记了行动的时候,虞渔瞬间便出了戏。
她对江觉说“江老师,你这样不行。”
江觉回过神来,却见虞渔正抬眼看着她。
“抱歉,没有完全入戏刚才”刚才她从轿子上朝他走来的那一幕太震撼了。
不是什么炮火齐鸣的震撼,而是那种
各种隐喻忽的在他的脑子里炸开似的震撼。
虞渔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温热,柔软,贴上他的时候,江觉的手心出了热汗,他清俊的眉骨上露出几分隐忍。
而虞渔对他说“你要想象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