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
余景天知道这些事,但他总觉得,这些事不像余鱼能干出来的。
毕竟第一次见余鱼的时候,他那副怯弱的模样,撑不起一点魄力的存在。
且不论打人、“绑架”这种事和他余家现在的作风不合,余鱼作为余家的唯一的独子在外面这样干,迟早让余家引火烧身,而盘北村的那处楼,就更匪夷所思。
但无论哪件事,他都不觉得余鱼能做得出来。
可若是真是余鱼做的,余景天盯着余鱼看,看那狭长的眸子里藏的是风平浪静、波澜不惊,余景天忽然有点期待余鱼给他个肯定的答案,余景天说不清这种期待是什么,但从余鱼提出要去板子楼的时候,余景天便对余鱼有这种期待,也许是他也会时常回忆起他还年轻的时候所经历过的那些事。
他以前也是个小混混。
后来变成了混混头头
,再后来做大做强,才有了现在的家业。
很多夜深人静的时候,余景天也会怀念当年在“江湖”上行走的日子。
“哦,这事南哥也听到了么”
余鱼没否认,而且还很轻描淡写地低头喝了口粥。
“是我做的,我这个人不像南哥,也不像许哥和砚哥,我没读过书,想来想去,人不会绕弯,所以干的这些事都上不了什么台面,也就不打算拿到台面上说,怕哥哥姐姐笑话我。”
余鱼这句话让余景天眉头一皱。
余景天年轻的时候也没读过什么书,他学历也就小学毕业呢。
他看向余鱼,越发觉得余鱼身上流着的确实是他的血。
“你是我余景天的儿子,读不读书重要么”
这话一出,大姐眉头缓缓皱了起来,好像意识到不妙,带着点审视看向余鱼。
徐宁砚抚摸着茶杯的手也一顿。
余鱼朝余景天笑了起来,笑得灿烂又纯良。
“爸,我这不是怕别人说闲话么”
“什么别人,这里都是自家人。”
余景天说着这话,可听的人却心思各异。
都是自家人真的么
义子再怎么,又能比得上亲儿子
余鱼那张小脸被柔软的黑发包裹,看起来人畜无害。
然而她此刻却像是尖锐的钉子一样,扎到了除余景天以外各人的心里。
余鱼回来的时候看到局里一群人在练拳。
远远看去,不知道以为是什么牛鬼蛇神。
望着这群人,余鱼想起今天早餐之后,余景天把她叫到书房里问她的问题。
余景天问她“你觉得板子楼是个什么地方。”
余鱼说“小地方。”
余景天“那你还愿意呆。”
余鱼说“我是小人物,当然愿意呆小地方。”
余鱼又说“不过越小的地方,越能看到江湖。”
余景天本来要骂人了,但听到这话,又把落到嘴边的“没出息”收了回去。
“江湖哦你觉得板子楼是江湖”
余鱼“是啊。”
余景天“你觉得江湖是什么你觉得你能混江湖么”
余鱼说“能啊。”
余鱼“至于江湖是什么”
“不过是人罢了。”
“我在这里面,要么和人打成一片,要么把人打成一片,看我怎么选了。”
余景天这一刻好像还真从余鱼身上看到了年轻的自己似的。
果断,清醒,还带着点狂妄。
“别闹太大的事。”
余鱼“知道了爸。”
“不过再大的事,只要在玉城,我也能给你端着。”
余鱼笑笑,说“知道,谢谢爸。”
江湖究竟是什么呢
是远离的时候,你看到一片沉静。
而凑近了之后,却感觉人声鼎沸。
是六子和火箭头等人努力想展现自己价值的样子,是付丽云眼里的希冀,是陈海封握起来但没挥出去的拳头。
江湖究竟是什么呢
是底层生活里每一个人的脸。
也是不甘于底层生活的每一个人的脸。
以前余鱼从来没有从别人身上看到过什么,她的目光只会专注于自己在意的东西。
可很多时候,并非她目光未及之处,便没有存在。
就像这个世界的原主,在她没来之前,不也这样活着么
她没什么本事,可也以为和六子混能改变自己的性格,也想着能得到余景天的喜欢。
好和坏都得亲眼所见。
两个月后。
六子和火箭头正在码头边等人。
嗯,火箭头现在能不叫火箭头了,因为他为了团体形象,把自己变成了平头,而六子也把那一头黄毛染成了黑色,抛弃了五颜六色的t恤和各种金属配饰,开始崇尚简约至上。
“怎么还没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