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的龙女“想法不错,但你是否忘记了,你是生而妖力低下的龙女。看在你肚子里应龙的份上,我不动你。”
画棠忘了一件事,天道的力量是会庇护她,却只是不会让她失去性命。
并不代表虞画澜不能用其他的一些方式折磨她。
在她诞下腹中的应龙之后。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画棠摸着襁褓中一头银发的婴儿,低声道“我的龙侍名叫别惊鹊,那么,你就叫别夜吧。”
那是她清醒着对自己的孩子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
因为那一天之后,虞画澜一指点在她的额头,将她所有关于他的不好的记忆,全部删掉。
甚至让她忘了别惊鹊的存在。
被她玉石俱焚地烧成了废墟的小村落一夜之间被重建,曾经的那些不堪被彻底掩埋,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从这一天开始,虞画棠的记忆里,龙侍从头到尾都是虞画澜,她是心甘情愿与他在一起,她名叫虞画棠
,是他的妹妹,与他在一起,本就是她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嫁给柳易眠不过是掩人耳目。
而她的孩子,名叫虞别夜。
失去记忆对她来说,是幸福,也是不幸。
她忘记了那些不堪的过往,眼中少了几分清明,也会在虞画澜来时用温柔的目光看向他,然后陷入短暂的、自己都不明白从何而来的恍惚。
总觉得有什么不该是这样的,却也不明白为什么。
但也正因为如此,虞别夜在这一处被重新修缮过的村落之中,度过了虚浮在彻头彻尾的假象上的、平和宁静的童年。
直到画棠山开始落下终年不化的雪,山巅建成了一座名叫画廊幽梦、被称为是天下三大盛景之一的别院。
这一片碎片所承载的记忆到此为止,后续的画面变得更加断断续续,甚至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片段。
也不知是因为虞画澜修改了画棠记忆时所用的灵法伤及了她的魂魄,又或者是她此后的记忆彻底陷入混沌,凝禅敏锐地感知到,如果强行去拼凑这段记忆,恐怕会让残存的这一魄,都彻底破碎。
她停下了追溯,慢慢睁开眼。
如此长时间的追溯对她来说负担也并不小,她有了片刻的恍惚,那些阅读来的记忆更像是自己亲身体验了一遍,有那么一瞬,她对虞画澜的厌恶与憎恨到达了某种阈值,甚至连周身的灵息都开始暴涨。
直到一只手轻轻覆盖住了她的手背。
是虞别夜。
看过了自己母亲如此堪称惨烈的过往,更重要的是,得知了自己如此奇特的身世后,虞别夜的情绪,竟然依然是稳定的。
很难想象他在后来画棠没有呈现的那段记忆里到底遭遇了什么才让他有了现在这样的状态。
又或者说
凝禅抬眼,对上了他那双沉黑的眸子时,那些浓郁到化不开的憎恶,终于逐渐像是清晨的雾气一般渐渐散去,露出了内里原本的她。
“阿夜。”她破开这许多迷雾,抬手,抚上虞别夜的眉眼“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刚刚起了个头,却倏而拧眉。
一些有关天道与龙侍的记忆如退潮般从她脑中被抽离,她的眼神迷离一瞬,下一刻,虞别夜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于是那些已经退至半路的记忆浪潮,便硬生生停滞在了原地。
凝禅骤而反应过来。
是了,如此秘辛,又怎可能存留于记忆之中,她理当忘记。
“除了天道的部分,其他的事情,我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毕竟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是亲历者。”虞别夜握着她的手,以自己的灵息将她包裹,语气有些讥诮的散漫“祂可以抹去别人的记忆,却总应该让我自己知道来历。”
这个祂,指的自然便是天道。
所以他才可以让凝禅的记忆消退停留在这一瞬。
因为他想要她记得。
他愿意将
自己最鲜血淋漓的一面完整地呈现给她。
只要她愿意。
凝禅的手指从他的脸颊划过,她注视他良久,心中有太多的话语,却没有一句适合在这样的时候说出口。
苦难本就不是一件值得分享和歌颂的事情。
即便她近乎亲历了一遍,又哪里敢说一句感同身受。
“你总不可能永远用你的灵息包着我。”凝禅终于开口,她慢慢道“阿夜,你到底是谁这件事,对我来说,从来都不重要。”
虞别夜只是沉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撤去灵息。
“你是虞别夜,是别夜,是应龙,又或者是天道之子。”凝禅有些艰难地吐出最后四个字,静静地看着虞别夜“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所以记不记得这件事,也并不重要。”
和上一世一样。
她带他回来,从来都不是因为这些身份中的任何一种。
“你在我心里,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