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一句,清晰地在他耳边道“阿夜,你记住,就算是死,也不要对那个人说半个求字。”
虞画棠的声线从未如此狠绝过。
虞别夜不明白为什么,但他懵懂恍惚又觉得自己懂了。
于是所有的痛楚,所有的谩骂殴打这一切,他都默默地忍耐了下来。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觉了一件事。
虞画澜,从来都知晓发生在画廊幽梦中,柳易眠对他们母子二人近乎凌虐的殴打。
他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虞别夜的眼底,终于在九岁这一年的这一刻,褪去了所有理应属于孩童的天真。
直到某一日,他一手提住了一只不知为何会出现在画棠山这样除了灵植之外,一片死寂的雪峰之上的毛茸茸的小白兔。
小白兔极可爱,温暖,虞别夜在抓住它的时候,神色甚至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但下一刻,他五指用力,面无表情地将那只小白兔的脖子硬生生地掐断了。
然后,他起身,将小白兔毫不在意地扔在了一旁的树坑里,自己则走入画棠山的风雪中,俯身用雪擦拭干净了自己指间的血迹。
然后抬眼,对上了不知看了他多久的虞画澜。
这位少和之渊的掌门,早已踏入朱雀无极境的剑道至强,静静看着他,倏而开口“要跟我剑吗”
这便是虞别夜开始拿剑的。
虞别夜压低声音,金色的眼瞳明亮如灿阳“你猜我为什么要捏死那只兔子”
凝禅心道不就是因为你心机足够深沉,早就猜到了虞画澜只要看到你足够心狠手辣,被这一切逼迫到心灵足够扭曲,就会对你放下戒备。
虞别夜自然不会真的等一株花回答他。
他面上的愉悦里,带着双手沾满了鲜血后的些许扭曲,但他的眼底却竟然是一片澄澈。
片刻后,他说“因为那只兔子里,寄生了一只伥鬼。你知道什么是伥鬼吗伥鬼就是”
凝禅猛地愣住。
她当然知道伥鬼是什么。
一种寄生后便可以控制宿主身躯行动的低级妖鬼,是邪修才会涉猎的、所有正道中人都极为不齿的东西,见必诛之。
她此刻恍惚的,不是因为兔子里有伥鬼。
而是她纵使知晓来龙去脉,却依然在知晓了虞别夜一夜屠尽柳家的所为后,便自然而然地将他的所有举动都搭上了恶的印记。
银发金瞳的虞别夜低眉看向面前的花,笑得眉眼弯弯,像是说给自己,也像是在说给她听“你说,这算不算,我终究也骗过了虞画澜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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