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军则趁着敌方军心乱时,不断派出部队骚扰,让他们无法重建浮桥,同时,南齐大将萧衍亲自领兵,追杀没有及时退回邵阳洲的鲜卑大军。
只要时间足够,粮草不济的魏军便会全数被困死在此处。
拓拔璨是在夜里悄悄乘着一条独木舟样的小船回到北岸营地的。
他神色憔悴,一入营中,立刻给正在数百里外攻打寿阳的皇帝去信,请求陛下前来营救他父亲和数万将士他可以悄悄逃回来,但他那做为最高统领的父亲却是不能走的,一但走了,邵阳洲上的两万大军便会瞬间军心崩塌,南人全歼。
他父亲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宁愿被战死,也不会弃军而去,若如此,在鲜卑王族中,必然一世无法抬头。
“狸奴,我要邵阳洲去了。”拓拔璨一脸坚毅,“你好好保重。”“这个时候,你在北岸主持大局,远比去邵阳洲买一送一来的强。”萧君泽提醒他。
他专门去找萧衍,给出北魏的计划,成功把那位刺史因住,就是为了要留下这个傻抱子,他要回邵阳洲,他岂不是白折腾了
拓拔璨含泪摇头 不行,我父遇险,我身为长子,岂能坐视
“当然能,”萧君泽看火候到了,便如恶魔般缓缓开口, “阿璨,你想想,为何你父亲回不来
“当然
是浮桥被毁,渡船被焚,如今天寒地冻,诸将士也无法游过来。”拓拔璨本能答道。
“那江北还有船么”
“没了,这两个月,淮河以北,能浮起来的东西,都已经被我们征用了。”拓拔璨咬牙道, “也不知那南齐怎么实然准备了船。明明我们前些日子打探过了,南齐的水军都在寿阳,与陛下的大军相战。
“所以,没有船,郡王回不来,可是淮河以北的船,可不只是民船啊。”萧君泽微笑道, “就我所知,再过两日,北方有大船,便要来运奴了
拓拔璨恍然拍桌 说得对啊我竟忘了此事。
萧君泽点头道“所以,等他们大船过来,您需要立刻以惊雷之势,将船上人扣押,夺来大船,方才有机会解围
“正当如此”拓拔璨瞬间心中有底,不由感动道, “狸奴,你真大聪葱了,果然是我的福星。
“不只如此,”萧君泽微笑道, “军中那些奴隶,也要快些让他们伐木做舟,以迷惑南齐。”
“我们北岸如今将士稀少,他们若是做舟,会不会悄悄跑了”拓拔璨有些犹豫。
“他们跑了,也是给南人增加负担,南人必须赈济,还要担心他们变成流民,损了如今大局,你难道还舍不得这几个奴隶”萧君泽皱眉反问。
没有没有,你说的有理,按你说的做拓拔璨立刻道。
“还有,”萧君泽低声道,“如今我军孱弱,需要严守,你得调整布防,另外,收拾一下,如今刺史与诸将皆不在此地,你不能露出一点惊慌,才能稳住军心
“狸奴,你说的对,我要抗起这重任”拓拔璨感动极了, “谢谢你。”
萧君泽无言地看着他,一时对他有了微小如灯火般怜惜,他伸手摸了摸大狗的头 “快去忙吧,有拿不住的事情,我来帮你想想。
好这个十五岁的少年被一番指点,立刻起身,掌起长戟,一派英雄模样。
萧君泽微微摇头,欺负小孩子,一点难度都没有,毫无成就感呢。
青蛛在一边将公子包在身上的厚皮裘打开,重新铺好床,抱怨道 “这将军未免大不知礼仪了些,竟然
强闯你的营帐。
“我又不是女子,让他闯了便”萧君泽看着青蛛那有些不对脸色,皱眉道, “我还小,不用在意这点小事
青蛛神色还是很不赞同 “夜深了,公子先歇着吧。”
“放心,他如果有歹心,我保证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萧君泽叹息一声, 不能急着睡,等会他会回来的。
他在对方最慌乱时为他定下心神,不管北魏主力那边有没有传来消息,他这时肯定会抓住救命稻草,在他这里寻求心灵安慰,否则他何必在这小子身上花费那么多时间。
青蛛疑惑地看着门外一眼,虽然外边还是一片漆黑,但他相信公子判断,立刻如临大敌,重新掌
厚斗篷把小公子包好,连狐皮帽子也戴着整整齐齐。
不止如此,他还用营中的炭火烧上了水,准备给公子暖暖身子,这天寒地冻的,可不能让公子染上风寒
过了快一夜,天亮之时,拓拔璨果然又回来了,还掌着一封军报,神色慌张 “狸奴,狸奴,你快帮我看看陛下这信,我拿不准
萧君泽按住他的手 这是陛下手谕,我不是军中之人,你不应给我看。
拓拔璨沉默了一下,认真道“那我说你听,便不算你看了,放心,狸奴,我答应过你的,若有事情,我来护你
萧君泽见补丁都已经打好了,便沉默了一下 “既然如此,你说吧”
拓拔璨于是立刻道 “陛下亲领三十万大军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