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军方这番义愤填膺的话说完后,整个法庭一时间鸦雀无声,只有众人来来往往的互相示意又相互避嫌的视线显得吵闹。
我心知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慌,但我的手手已然被冷汗浸湿。旁听席的视线频频朝我看来,小声的议论也随之响起,在他们眼里看来,这个无聊的案件似乎终于要变得有趣起来了。
但对于我来说,我能感知到的是,死期将近。
我方律师也被打了个始料不及,我看见她嘴巴一张一弛,显然正在努力措辞。我一时间就不紧张了,甚至有些想乐,这五城还真是不是我想来想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最终,庭审因要增加质询证人这个事项,而决定暂时休庭半小时。
在休庭的第一分钟时,我就收到了江森的全息通话。一阵子不见,他看上去倒是比以前贵了不少。
江森似乎在一个颇为豪华的地界儿里,一旁的投影正是庭审的场面,身边还站着几个制服革履的人。他正在往外走,神色匆忙,黑发随着空气而飘动起来,“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
走了两分钟,他似乎才意识到我们正在通话当中。
他又看向我,眼睛里有些深沉的歉意,“抱歉,其实这件事本来不会这么棘手的,只是我没想到他们这么胆大。”
江森冷峻的神情更显几分阴霾,眼角藏着点不耐地戾气。
他真的很生气。
但其实我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生气的,明明他妈的我才在这里坐大牢,我还没来得及发火呢
江森“你生气了吗”
我“没有哦。”
江森“那就好,抱歉。”
我“嗯嗯。”
生气也得忍着,这就是我的宿命我了解,不仅要忍着,还要反过来哄。
不然,真没人能救我了,艾什礼至今失联,斐瑞他妈的,不会等等就是他出席吧
我心中有了些惴惴不安,但还是决定先把江森哄好,小时候哄我哥,少年时哄同学,上班哄领导儿子我这辈子就是奴才的命吗
“我相信你的,其实没关系的。”我偷偷将全息通话的视频调整成了投影我的镜头,对着投影镜欣赏了我这张愁眉苦脸的可怜人样,低声道“即便他被你枪击致死,但也始终是因我而死。我曾经很痛苦,总觉得明明是他在作恶,做出那种事情,为何到头来却仍然需要我付出什么。现在我想明白了,他在我眼里罪该万死,却也真的不该死,除非法律如此判决”
说完这番话,我很努力才忍住自己露出笑容。法律或许是公平严明的,但它的判决可不一定,因为解释权在法官身上。
希望江森能理解我完全是无辜的,即便他当时确实生命垂危,可致命的一枪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在背锅。
江森,我可是因为倒霉的,你心里过意得去吗
我露出难过的微笑,努力睁着眼睛,好让自己像一条濒死的鱼。
“但我其实也很害怕。”
我顿了下,决心无论如何打完这一套绝望拳,“会是很严重的惩罚吗会死吗还是会幸运一点只是坐牢呢到时候出来的话又能不能找到工作呢会不会在人生留下污点呢恐惧也曾”
恐惧也曾来过我的肚子。
草,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的大脑太爱上班,从不停歇,那些思绪与声音在我脑中恒久弥长的躁动着。
我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恐惧流产了。
江森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了,英俊的面部轮廓柔和起来,他认真地看着我,道“是我的错,我这段时间忙的事就与五城相关,我一直觉得这几天过去还可以带你逛一逛这里。没想到你在这边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没想到你的处境这么凶险。”
“你放心,我刚刚已经和监察官取得了联系,他正在前往五城法庭。预计一个小时分钟后到,所以再次开庭时,想办法拖延到他来。”
江森话音平静,又道“今天一过,他们的好日子也结束了。”
我震撼了下,但我的震撼并不来源于江森的霸总狠话,而是监察官。
监察官从民议会中产生,有监察且裁决所有“公对私”的案件的权力,无论如何他们的立场始终是弱势群体民众。
但问题是,一个联邦就六名监察官,而且往往定时轮值城市,一般除非重大事项,监察官不会轻易出手。
江森的身份,莫非是元老院这种直通顶级勋贵的家庭吗
“监察官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决定直接表达我的困惑。
“他欠我一个小小的人情。”江森微笑,又道“还有一些时间,你赶紧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辛苦你了。”
我点头,又听见他用很轻的话音道“你对亚连,如何了”
谁啊哦他啊,我琢磨了几秒,决定为我离开五城做一个小小的铺垫,顺便让江森收一收这种a同味儿。
我咬了下唇,有些难过,“其实,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些事后,我